那身衣服,断不成能是山野小城做得出来的。固然她当时身上罩着一件粗布外袍,但是那衬裙跟镶金线绣牡丹的腰带式样,是在业城向来没有见着过的。
玉娘和王毛儿都震惊得张大嘴。
天下读书人哪个不识苏?不恭敬苏太傅?能见地到正宗的苏体,却又眼睁睁的看它被一山野村夫毁掉,这心头都快滴血了。
而现在周夫子却说樵女写出的字是得了苏家真传的苏体,再遐想到两年前她饿晕在王家门前时,那一身打扮……
周夫子举头挺胸,趾高气扬地走进王家,却劈面撞上商墨允正伸手举着一副春联往墙壁上刷浆粘贴。
而周夫子自发不利落,正想昂首再刺这春联几句时,目光却俄然顿住了。
王大嘴赞成地看向王毛儿,“如果我没有猜错,樵女她当年昏倒在我们门前是有启事的。她应当是苏太傅失落的嫡孙女苏浅若……是业城张家本来婚配的苏家蜜斯!”
王家就两间棚屋,一间是王大嘴和玉娘的,一间是王毛儿的。王毛儿的这间棚屋当中呜呜之声一夜未停歇。王大嘴被吵得xin趣全无,自此对商墨允就有了几分不扎眼。
王大嘴又指责地慨然了玉娘一眼,这才咧嘴道:“这联子是我在张家门外捡来的烧毁联子,我怕我家婆娘说我捡褴褛儿,这才扯谎说是樵女写的。周夫子熟谙这写联的人么?那可要替我保个密,不要让乡里乡亲的笑我捡联不是?”
再加上她再焦急也没有红着脸与人辩论过,说话一向细声细气,吃食讲究细嚼慢咽……
王毛儿却人精似地冒出一句,“是不是樵女姐姐与苏太傅有干系?”
周夫子这一惊呼,却将刚卖肉返来的王大嘴惊得不轻。他在城中集市中呆和时候多,总能听到一些热烈事。这张家状元郎结婚当日,有一女子自称是苏太傅嫡孙女闯喜堂,指认张家忘恩负义,暗害孤女。
“苏…樵女?她如何会得苏体真传?这千万不成能啊。苏太傅的苏体有誊写诀窍,向来只传嫡派……他的数千弟子当中,就只要业城张梳行得过他的亲授!一介孤女,且姓苏……”
王大嘴吃紧地撞开周夫子,将商墨允手中的春联和自家贴好的春联都一把扯下来,缓慢地进得灶屋当中往灶膛当中一扔。
商墨允气得呜呜大呼,却想起苏浅若说过,不能随便叫唤伤人,这才没有扑上前去将王大嘴掐死。可他实在气得不轻,胸膛狠恶地起伏着,眼神里冒着恨恨的焰火。
“王大嘴!你们这春联儿谁写的,狗屁不通,也不怕来年不顺么?”周夫子自发失了颜面,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