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是东林的王后,更是这男人的老婆。
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的生离死别、爱恨缠绵。
想当初,重重金殿,美酒欢歌,宿着鸳鸯。
楚北捷不避不让,淡淡直视,“王嫂如果活力,固然惩罚北捷,但这件事,北捷主张已定。”
为甚么百年以后,国刻在心中,却忘了人?
楚北捷沉默半晌,决然咬牙道:“不瞒王嫂,本王会建立新国,另立国号。”
东林王后目光蓦地转厉,看向楚北捷。
娉婷缓缓点头,“王爷包涵,娉婷想单独面对醉菊的徒弟。”
楚北捷不料东林王后竟有这般定夺,猛地站起来,接着单膝跪下,一字一顿道:“王嫂之恩,楚北捷没齿难忘。”
“那东林……”
两人相逢后,娉婷对于过往诸般酸楚避而不谈,就算偶尔不经意提起,也是几个字轻描淡写,不肯细述。
只是夫与妻,他与她。
无关东林,无关王族,无关大王与王后。
他至今不敢问娉婷阿谁不幸的孩子到底是如何落空的。对娉婷来讲,那必然是没法接受的伤痛。
楚北捷的心被她楚楚不幸的目光瞅得有力,立即沉声承诺,“必然。”
“镇北王是否筹算把东林的兵马也归入亭军?”东林王后问。
楚北捷眼中光芒忽地一闪,竟毫不踌躇地把腰间的神威宝剑抽了出来,往娉婷面前一递,“娉婷砍本王十剑好了,以替那旬日之约。”
娉婷心头微颤,被他说得没了言语,深深低下头去,半晌才用微不成闻的声音道:“就算那旬日之约作罢,王爷也不能每时每刻都握着娉婷的手吧。”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暴露嗔色,不甘道,“王爷咄咄逼人,逼着娉婷放弃赌约,不可,这‘一箭之仇’娉婷定要报的。”工致的眸中微微荡起波纹,又甜又怨地瞅着楚北捷。
往昔被东林王族的光荣之名覆盖,现在落空以后,才晓得真正值得回想、嗟叹不已的,是她与他之间那份情。
他却非常明白,各种盘曲给娉婷形成的伤害至今尚未病愈,醉菊的死,更使娉婷深受打击。
被这么一问,娉婷神采微黯,悄悄道:“我总该亲身去见一见霍神医。醉菊她……”幽幽感喟,眼圈已经微红。
镇北王会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
楚北捷站着看她出了帐门,欣然若失。一会儿后,发觉身后有人谛视,当即规复机灵心神,回身豪放地笑起来,摊开手无法道:“王嫂想笑就笑吧。常言道,一物降一物――楚北捷碰上白娉婷,向来都是无计可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