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照行比何侠更明白,耀天公主是何侠的一道难关。
因而飞照行跟着他,在敬安王府里缓缓移步。
但今后对着何侠,倒多了三分谨慎。
谁又比得上何侠?阿谁大志勃勃,勇猛善战,剑法和目光都一样凌厉的小敬安王。
卖力传信的府役早被吓得捧首溜开了,只剩下师爷杜京皱眉看着番麓像被人捅了屁股的老虎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不知为何,何侠本日感到特别多。他叹了一口气,从椅上站了起来,又对飞照行说道:“你来,随我到处逛逛。”
他们一前一后,在草丛里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何侠走了好久,俄然作声,“没想到这么快,连归乐也亡了。”言辞间竟有很多感慨。
他大模大样地坐上椅子,吊儿郎本地把腿架到桌上。“嗯,那就清查。师爷,给老子在且柔城表里贴书记,画上那两端……不,两位大人的像,记得画得像一点,然后在上面写……”他把笔端咬在齿间,含混不清地叮咛,“云常丧失官员两名,城守大人奉令寻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寻见人,赏银一百两;寻见尸,赏银两百两。就如许办吧。”
何侠薄薄的唇动了动,仿佛扬起了一个浅笑,但很快就消逝了,“不错,若落空,就永久回不来了。为甚么人在弃取的时候,老是看不透这点?我真的很悔怨。”他的端倪之间,竟然模糊透暴露些许哀思的神采来。
晨晖的晖映中,飞照行领着班师的军队行进在平坦大道上,远处归乐都城的城门已映在他眼底。
何侠点头,竖起两根手指,“是两顶。一顶王冠,一顶后冠。两顶都要精彩绝伦,不能有一丝不对。”
一名副将忙抬高声音道:“别再提‘驸马爷’三字,上面已经下了令,从今起一概称呼‘小敬安王’。张将军,你可要谨慎,莫犯了忌讳。”
飞照行暗奇,他获得了天下,反而比本来更不欢愉了。边想边偷偷瞧何侠的背影,直直挺挺,好像绷紧的弦。
天井已经完整荒废了,水池里漂满浮萍,水面上偶尔凸起气泡,在水里游来游去的,不是色采素净的锦鲤,倒像是灰玄色的小野鱼,也不晓得是如何到这水池里的。
何侠的侍卫长也亲身来了,笑嘻嘻恭喜了飞照行,又说:“兄弟我受命过来,另有一件事,就是冬灼将军要掌管永昌军的事,请飞将军用一下帅印,交割清楚。”
飞照行点头,勒转马头。敬安王府是何侠旧家,他待在那边也在情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