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汗。”

娉婷的确病了,她身子向来健壮,只是前次出征时受了风寒失于保养,厥后又接连出了无数事端,竟垂垂地衰弱起来。那日忍着病到镇北王府救花府一门,和楚北捷仅对上两三句话,已经一头盗汗,几近站不起来。

“时候已经到了?”楚北捷悄悄聆听四周动静,一片沉寂,他所等候的事仿佛落了空,神采一变,严厉冷酷中带着常日少见的嗜血张狂,嘲笑一声,“斩吧。”

楚淡然卖力安设娉婷,他猜不透王爷的情意,不敢对她太好,又不敢对她太差,考虑半天,把她送到王府一处清幽的小屋里。

楚北捷将目光收回,转过身,重新坐回桌前,抓起一份公文细心瞧着。过了一会儿,漫不经心肠问:“请的是哪个大夫?”

“故嗜兵,方成盛名;故盛名,方不厌诈。兵不厌诈,兵不厌诈……”

“陈观止。”

“成则为王,败为寇。”娉婷收敛了笑容,叹道,“如此,只好请王爷措置了。”说罢,当真提着裙低头跪倒。

楚北捷看着公文,俄然想起一事,又对正要退出版房的楚淡然淡淡叮咛,“大王上回赏的两盒玉梅天香丸,你顺道拿去给她。王府里没有女眷,放着也是放着。”

楚北捷听了,不发一言,像没有听到。

“小红女人明天喝了一点稀粥。

楚北捷戏谑道:“你还筹算来这儿做王妃?”

“不是。”

见楚北捷发话,楚淡然才敢换了一口气,当即朗声道:“服从。”

回到王府,楚北捷坐下渐渐喝了杯热茶。楚淡然跟在一旁,喘气都不敢大声,他晓得,主子怒了。

“小红女人昨晚咳嗽少了点,只是今早又开端发热。”

过了五天,楚淡然又来陈述,楚北捷不知为何表情糟糕,听他说到“小红女人明天还是咳”,俄然火冒三丈,皱起浓眉,“咳,咳!如何还是咳?不是用了玉梅天香丸吗?陈观止这没有效的东西,看个女人也看不好!”

不,他不想等闲地弄死她。这女人该一辈子在王府里赎罪,有空的时候去逗逗她,让她哭着告饶。

脚下的人儿不再作声,缓缓行了一礼。

每天楚淡然都向楚北捷禀报娉婷的病况,“小红女人明天还是头昏。

“服从。”

现在,乌黑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不回避,也不挑衅;不畏畏缩缩,也不扬扬对劲。娉婷轻柔看他一眼,和顺地施礼,“拜见王爷。”

“王爷……要去看看吗?”

楚淡然连着应了两声,楚北捷不再说话,持续批阅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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