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过数息以后,姜定山的神采就突然变得乌青,拿着卷轴的手也猛地攥紧,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你这是……你这是要绝我姜家后路啊!”
这一剑,仿如上弦的箭,已然蓄势待发。
刚才的果断和温和刹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完整的冷酷。
因为情感冲动加上冒死跑过来,他神采涨红,额角和两鬓都在冒汗,双腿也在发软,却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材。
这时候,姜灵也来到了两人身边。
姜定山沉默地看了卷轴一眼,便捡起卷轴看了起来。
修士的左券,乃是以血脉和蔼息为凭。一旦指尖血打仗卷轴,便会被卷轴接收,在卷轴上留下印记,届时,左券便算是建立了。
眼看着姜定山的手指就要碰到卷轴。
姜远的身法有多精美,他这个敌手的体验无疑更加深切。他不会健忘,刚才那一招,自始至终,他的剑尖跟姜远的额头都相距半寸,不管他如何尽力,也一点没有增加,一点没有减少。
说着,他猛地双手握住剑柄,浑身元力如潮流般涌入剑身。
一尺。
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命题,没人能说得清,就连姜远本身也不好解释。但就是这一点偶然中的窜改,飘絮身法就已经产生了质的窜改。
姜远的手从姜定山背后探出,如铁钳般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一把抢过了卷轴。
说着,他单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顺手朝姜定山面前一丢,说道:“只要你签了这份左券,我就不再究查订单的事。”
这个天下向来强者为尊,修士间一言分歧就拔剑杀人的不在少数。关山的前提固然刻薄,但如果能借此换来他们一家的安然,他就必须签!
浓厚的血腥味在嘴里漫开,贰心中凄然,眼睛却干涩非常,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傲慢和笃定,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姜定山闻言,攥着卷轴的手突然握紧,惨淡一笑:“好。我顿时签!”
姜远微微侧身,嘴角挂上了一丝嘲笑。
任永泽闻言一愣,猛地扭头看向关山:“你疯了?没能定时完成订单,姜氏的确该支出代价,让他们遵循左券补偿违约金就行了。如何能制止他们炼器?”
一名道尊对战役和身法的了解有多强?
半尺。
讽刺着他的高傲高傲,也讽刺着他自发得强大的气力,把他的信心和颜面一起踩踏的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