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十一坐在立政殿的偏殿里,瞧着外头的天垂垂黑下来,宫人来交常常的声音也垂垂变得稀少,他想四皇子晙的环境该当是稳定下来了。

宿世的杨十一自出世来就被丢在掖庭冷宫里头,贤人对他不闻不问,关照他的宫人都是来一拨去一拨,有些是念在他毕竟是个皇子,给他多加照顾,有些则是心善看他不幸,给他点安抚。但是掖庭宫中的宫人哪个不是身背重罪,哪个不是自顾不暇?他连骗他说有西域弄臣的黄门是谁都不记得了,更无从找寻。宿世四皇子身后,因为独孤皎皎的证词,贤人没有降罪于他,把他送回掖庭自生自灭,厥后蜀王谋反失利,却仿佛搅乱一池秋水的石块,激起千层浪花,众皇子为了东宫之位,纷繁兵戎相向。他躲在掖庭宫里头,几个哥哥都忘了另有他这么一个弟弟。再今后,三大兵镇的胡人独掌边疆,佣兵自重,直接叛隋,领着突厥人攻入东都洛阳,这时候他们才想起另有这么一个骨肉血亲,把他推上了帝王之位,当作了大隋献祭给突厥人的牲口。

他向女尚书恭谨施礼后,一手一个揽过弟妹,问独孤七:“怎的来一趟立政殿不欢畅?听显殿下说给你糖吃了。”

家仆们都等在外宫,见大郎君牵着小娘子和小郎君出来了,牵了马迎了上去,把两位小主子给奉侍上了车。独孤皎皎固然行六,但是是算着家中二叔的后代一起排的,她的远亲哥哥除了大哥独孤容与,另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五哥云中,只是因为云中的身材不好,从娘胎里带出的弱症,没有留在长安,千秋节也没返来。

三皇子走进偏殿的时候,瞧见床上锦被里缩着一小团人。他长那么大,对这个十一弟的印象是半分也无,昨日听到四弟落水,是十一弟发明的,他还想了半天十一弟是谁。

杨三郎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白森森的牙:“十一弟好!传闻你明天竟然救了四弟和独孤家的六娘子,实在是短长!”

女史答道:“见过了。四殿下已经醒来,同三殿下说了一会儿话,现在还在立政殿里。”

独孤容与捏了捏口嫌体直的幼妹,牵起了她的手,说,“晙吉人自有天相。”宴会上贤人听到四皇子落水昏倒不醒的动静后,都没有作声,仍然与群臣宴饮作乐,他不过是个还未入仕的少年,还是不要多嘴甚么。独孤家固然现在是国相,但是大隋的天子,每一代换国相的速率几近都要赶得上换袜子的速率了,他的祖父在尚书仆射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靠的就是乌龟一样的四平八稳。宫里头的事情不能多嘴,独孤家的女儿当得了皇后,武家的女儿也当的了。谁不晓得三皇子显的生母武惠妃,姑祖母就是几年前临朝称制,最后直接改朝换代的女贤人神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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