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姜大郎就是个“粪土之墙不成圬的典范”,姜家如何看都是史乘上“女富溢尤”的活泼注脚。

天子心猿意马,连礼佛的心机也没了,回宫就提起御笔凭着那惊鸿一瞥的影象画了幅小像,着人在九六城中寻访,说来也巧,姜阿万浴佛节后刚好出城去姑母家小住,让天子又展转反侧地思慕了二旬。

季嬷嬷凡事必称夫人,惟曾氏马首是瞻,既然迫不及待地把姜明霜“妨克”她的事流暴露来,必定是出于曾氏的授意。

后一桩她大抵也猜到,一个小小孩童又不能何为么奸犯甚么科,被送到别处养多数是生辰命格上犯了甚么忌讳,不是妨克别人就是被别人妨克,这类事情并很多见,有些人家乃至会把出世在恶月恶日的孩子直接溺毙。

季嬷嬷在院子里向来讲一不二,倒比姜明月更像正主,如何受得半分气来?

姜万儿平步青云以后天然要照拂一下家里,特别是阿兄阿弟的出息,姜家二郎乃是姜氏佳耦的老来子,姜万儿入宫时还在拖着鼻涕玩泥巴,因而这个出息就落在了长兄姜大郎身上。

不过比之喝着西北风腾天潜渊的二叔,钟荟眼下更在乎的倒是别的两桩事。一是她腊月里“不慎落水”,二是她从小养在济源表叔家的双生姐姐姜明霜。

彼时姜家大郎连个像样的大名都没有,他阿娘前脚生完他,后脚圈里一头母猪产崽,便把他唤作阿豚。

姜婕妤闺名万儿,从小生得仙颜无匹光艳绝伦,元丰三年四月八日佛诞,天子在门楼上散花,也不知怎的一眼瞥见人群中比花还鲜艳的姜万儿,可惜没待他看个逼真就转入人潮中寻不见了,端的是翩若惊鸿仿佛游龙。

言官引经据典地把司徒左长史、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重新到脚骂了一遍,直把他们骂成亡国灭种的祸首,一干官员表示很冤,这事美满是天子乾纲专断,压根没走正规流程!

值得考虑的是姜明霜被送走的机会,不是甫一出世,而是安然无事地养到三岁上,也没见她刑克六亲。

若不是钟荟对姜家二郎姜景义有所耳闻,她也会这么以为。

事情最后以天子下罪己诏,亲身登门把卫大人请返来告终,传闻那日君臣执手流涕,互诉衷肠,冰释前嫌,甚是相得。

比起姜大郎在朝野高低掀起的腥风血雨,姜二郎退隐时一派安好平和,连一朵水花都没有溅起,毕竟放着羽林郎不当哭着喊着要去西北吃沙子的傻帽有甚么好嫉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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