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让李德全如许好等,再大的脸面都是得不到他一个好脸的,毕竟他从宫中出来一趟,也算的上是百忙当中抽暇而来的。但对着薛直,他脸上和蔼的笑容不减反增。贵和长公主不能获咎在其一,薛直现在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是其二。
老太太没有出来送李德全,而是回了小佛堂。若她在,看到贵和长公主一脸吃瘪的模样,怕是要笑出声来。
茗慧带着笑意快步出去通传道:“前头宫里来人了。”
薛直笑着握住她拿着药瓶颤栗的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未几时,薛直和郑绣也到了。
郑绣穿了件家常的香色金线吉利快意纹的褙子,发上簪着一支碧绿玉簪和薛直之前送的银簪。脸上半点脂粉也无,容色倒是艳光逼人。
归去的路上,薛直小声地对着郑绣道:“大嫂也是体贴我的伤势,并非要故意针对你,你别放在心上。”
太子比他晚返来半个月,东宫也派了太医,赐了很多药材过来。
郑绣斜他一眼,贵和长公主新送来的丫环个个都是容色鲜妍,他倒是想得美!
薛直对着她拱了拱手,郑绣亦屈了屈膝,两人相携着往回走。
“谢二太太赏。”李德全对着郑绣也拱了拱手。
这下头的贡献,李德全收的是心安理得,但对着贵和长公主,却还得客气道:“都是奴婢该做的,长公主您如许真是折煞奴婢了。”
就是不晓得这郑氏使得甚么手腕,竟然让阿直护她护那么紧,连一句都说不得了……
薛直的伤势看着吓人,但到底没有伤到关键,他身材根柢也结实,府里的大夫每天迟早各来给他把一次脉,都说将养一段日子就好。
他这话里提到庆国公,已经算是犯了贵和长公主的忌讳,不过她还是笑道:“李公公客气了,阿勤还小呢。”
不过眼下阿直的伤势还未大好,还不到脱手的时候,贵和长公主这么想着,便只得先咽下了这口气。
薛直朝着李德全一拱手,客气地笑道:“劳李公公久等,我这身子不大好,穿衣走路都颇费工夫。”
薛直忙把她拉住,然后‘哎呦’一声,“你别动别动,我这伤口都要裂开了。”
贵和长公主对着他也是笑容相迎,让秋蕊塞了两个沉甸甸的荷包。
薛直穿了件天青色直缀,腰上系着一段玄色络子。在这腊月的气候里,确切不算多。乃是郑绣怕宣旨的公公在前头多等,图这衣服便利,给他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