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起家向茅草屋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感觉咯脚,挪开脚一看,原是踩着了一颗佛珠。花吟也见着了,“哎,”了一声,南宫瑾睨了她一眼,倒是一用力,本是想将那佛珠踩碎,却不想脚底的土坚固,竟直接踩的那佛珠深陷进土里去了,而背面也不回,这一主一仆连声号召都没打就这般独自走了。
花吟深知在他面前千万不成有半句坦白,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他俄然又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你是……门千总花大义第三子名唤花谦。”
南宫瑾凤眸微掀,仍沉浸在梦中尚未走出来,恍惚中见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正不幸巴巴又害怕的看着他。它竟未死?南宫瑾心中一喜,唤道:“小狸?”
他喜不自禁,暗想有了这花,他就不怕这苦寒了。可当他伸手就要去摘,那花儿蓦地一变,竟变幻成了一只红毛狐狸,湿漉漉的眼睛,模样讨喜。
成果他刚一用力,那小东西吱吱一声,真就死了,贰心中又悔又痛,转而就惊醒了。
“徒弟……”花吟不由落了泪,佛说: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细考虑这人间的事可不就应了这话,因为她善心大发救了翠绿,而后两次在乌丸猛的手里逃生。如果昨日她因为一时恶念对南宫瑾脱手,杀不杀得了他另说,只怕她本身早就被乌丸猛劈成两半。不但如此,以这主仆的暴虐心肠,她花家高低十几口定然也会因她而命丧鬼域。想到此,花吟不由出了一身盗汗。此人生的机遇偶合,环环相扣,一步走错,就是一条不归路。
但悬河浩大,越往前走,风雪越大,似刀子又似利箭,一片片的割着他的皮肤。他晓得不管如何样,他都必须得一向走下去,不然他就会被冻死,饿死。死了,他的母亲如何办?母亲还在那阴暗的牢房里等着他归去。
花吟晓得他生性多疑,警戒性极高。稍有不对,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此时更不敢有半句大话,但又不敢表示的太平静惹人生疑,遂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我家在幺姑郡城内,我爹叫花大义。因这几日我梦魇睡不安生,我娘道我或许被邪物缠身,便让家中兄长将我送到这水月庵静养几日。岂料本日俄然变了天,家中丫环便要回家拿厚衣裳。这一去大半日没返来,我心中顾虑,傍晚时分便打了伞下山寻她。岂料风雪越来越大,举步维艰,厥后我走到半山腰仍未见到她的踪迹,考虑着或许她就没返来,便决定掉头回庙里,但天已经黑了,又加上风雪阻路,我正两难间,偶尔想起这里有个茅草屋,便循着印象找了过来。可巧就发明瑾大哥你被埋在雪里,我就顺手将你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