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吟和花容氏闲话家常的时候,花吟便将兰珠嬷嬷要去投奔亲戚的事给说了。花容氏内心直打鼓,面上却没透暴露来。待花吟走了后,便和张嬷嬷言语了几句,说兰珠那样的人也是个见机的,只是感觉就如许让她走了,有些对不住她。
花大义不大管内宅的事,只说一个四十不到的女人看上去却像六十多岁,必定是年青时受了很多苦。要不是真的无家可归也不会沦落到成叫花子的境地。
那两间房还是花大义忙里偷闲了几日找了虎帐里的几个能人来搭的,这也是花吟求来的。大门朝外,里头开了小门通往他们花家三兄弟的东配房,为的就是学医看病便利。
花容氏和张嬷嬷对视一眼,及至扣问完府中诸事,让翠红下去歇息了,俩人便亲身去了兰珠嬷嬷的房间。
“你待三郎可真好,比我这做娘的还殷勤,我现在手里只忙得过来给老爷和老幺做了两双,三郎我都好久没给她做鞋了。固然翠绿心热帮三郎做过一回,可毕竟人小力量也弱,那鞋根柢勒的不密实,三郎又是个喜好乱跑的,没穿几次就疏松了,我看兰珠大姐你做的可真是好,针脚又精密紧实,穿个七八年都没题目。”
话说花容氏这一忙真真就忙到了周家老太太头七才歇了下来,而此时也已经年二十八了。
当夜便领着花吟在外头又抬了个快死的人回家,不过这会儿可不是甚么臭叫花子,而是有家有口的,只不过中了箭伤,郎中说不可了,一家子哭天喊地的,正筹办后事。
那家人还在踌躇,而那重伤的人固然因失血过量提不起力量合着眼,可内心却清楚的很,一传闻另有人肯医他,哪有不想活命的,俄然就伸脱手,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死死攥住花吟的衣摆就是不放手了。
且说怪老头将火炉上烤熟的山芋吃了个精光后,又疯叫着跑走了,花吟追了两步,连声喊福分,叫他好生跟着,别叫师父跑丢了,或叫人欺负了。
兰珠自是推让一番,花容氏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兰珠这才应了。
一番话说得花容氏和张嬷嬷都笑了。
花吟吃了一惊,拉住她忙说:“嬷嬷要上哪儿去?我记得您不是说过您一个亲人都没了吗?”
花容氏进了屋只感觉房内冰寒彻骨,讶然道:“兰珠大姐,屋内如何也不生个碳炉子?莫非是徐大妈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