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余将嘴里的狗尾巴草穗丢开,从袖筒里摸出三枚铜钱,神采也稍显端庄了些。微微一顿,他才将铜钱抛在桌上,如此反复好几次。老太太和赵氏屏息等候。
暖洋洋的日头下,何当归渐渐踱进清心殿,闻声隔壁的礼道殿传来“嗡嗡嗡”的诵经声。因而,她找一个角落坐了,玩味地听着经文里那些大而空的笼统句子,极有耐烦地等候着。
每天晚课后,太尘必定经过后院,因为院墙里藏了一壶绍兴老酒。不过前天夜里,那一壶酒已被真静拿走了。即便没了酒,肉还是不成不吃的,馋嘴是太尘最大的弊端。
不过,她在这里“偶然”间赶上了太尘师太,打个号召讲几句话,谁又会重视到呢?何当归微微一笑,既然不能撺掇锦衣卫去找太尘,那么只能反过来撺掇了太尘去找他们,如果能让太尘产生某种“曲解”,就更加妙不成言了。
段晓楼、太尘一前一后地走进清心殿,同时看着角落的何当归发了一会儿呆,又前后回过神来。太尘讶异地笑道:“呀呀,无量天尊,段施主如何有空来这里转?各位高朋在道观里住的还风俗吗?”
好灵秀的一名淮水才子,段晓楼在心中感慨。
真静笑眯眯地晃了晃手,夸耀道:“小逸说这个叫‘金针刺穴’,是针灸的一种,对外伤最立竿见影,治她本身的寒症反而要慢些。我还觉得一针扎下去会疼死人的,没想到凉丝丝的一点儿也不疼!”
“画像?”老太太刚想唤人取来,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家里的几个哥儿姐儿的,只逸姐儿一小我没让画师画过像。赵氏也暴露难堪的神采,中间的小丫环甘草却笑道:“老太太大太太忘了,三蜜斯手巧,常剪了花儿鸟儿的送人,仿佛也剪过她本身的小像呢,我们这里就有现成的。”
太尘在一旁瞧得逼真,心道那位段公子必定是瞧上了这小丫头电影,是以才会跑来大献殷勤。说来真是奇特,这些高朋自从住出去以后,每天都是四五趟地往道观外跑,瞧着他们那副行色仓促的架式,一点儿也不像是游山玩水的文人骚人。并且,道观这里穷山恶水的,长年到头也没见几个跑到这里来玩的。这些高朋究竟是甚么来头?他们住在这里的目标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