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
半夜,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夜寒浸人。暖和的斗室内已经云收雨散,孟瑄似一头满足的野兽,黑亮的眼睛垂怜地抚过怀中人儿的每一寸表面,一肌一肤,酡红的面庞,汗湿的秀发,极尽柔情似水。
孟玉儿白他一眼,道:“竟比小时候还不长进,打斗也罢了,非得落在这节骨眼上。清清净净的佛门之地也被你们污了,没的让我啐你。”
何当归少不得穿上,孟玉儿拉着她看了又看,也不知为甚么看得这么专注。不一会儿,孟瑄灰头土脸的返来了,俊脸上一块擦伤,留着鼻子血,神情恹恹的。
凌晨的天阴蒙蒙的,孟瑄、何当归陪着姑姑孟玉儿用过了早膳,孟瑄的行迹奥秘莫测,揭盖喝茶的工夫就消逝不见了。孟玉儿拉着何当归去给老太太存候,老太太找出一摞经籍来,让何当归抄经。
一阵风吹叶摇,午后又下起雨来。大颗的雨滴将泥土中的暗香一点都翻出来,让人欣欣然如白鹤晾翅,把心上的灰也冲走了。何当归在窗下读了一卷书,仍不见孟瑄返来,就打着红油纸伞去天井看树藤。
何当归帮孟瑄说话:“少年人不免打斗,姑姑别跟他普通见地。”
当冷酷赶上恶棍,她的冷酷还如何保持得下去?唯有挥动一双粉拳,咚咚咚,重重号召在孟瑄的身上。“啊嗷~~~”孟瑄狼叫出声,宏亮的嗓门儿划破一片夜空,让她更觉难堪,狐疑这声音已经传到家庙中每一个失眠之人的耳朵里。
“没……只是感觉有小我很讨厌,每次一想起他,就巴不得他死掉才好。我向来都没这么恨过一小我,这是为甚么呢……”她喃喃自语。
“娘子喜好咬那里?我躺平了摆正了,请下口吧。”
老太太喜好让后辈誊写佛经,只要能提笔的年青媳妇,差未几全要求抄过佛经,可她对佛经的要求极高,除了字体要沉稳风雅,抄经的人还要有向佛之心,这点也能从字里看出来。
“……”孟瑄心惊,没想到何当归冰封的影象复苏后,第一个产生印象的人倒是朱权!
何当归找出帕子来为他擦鼻血,同时气愤地在他的怀中挣扎,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珍珠光芒,诱人亲吻。“你再如许,我可真要喊人了,这里是寺庙,孟瑄你懂不懂端方!”
说“生面孔”也不完整得当,这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银绣蓝衣,青玉束冠,她曾在兔儿镇上慌乱地见过一次,是燕王朱棣。前次他为燕王妃吊颈他杀而抛洒男儿泪,何当归也只看过他的侧脸,此人应是燕王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