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同贾政一道给贾母问了安,便开口道:“东府蓉大奶奶的事情,媳妇儿都已经晓得了。但这事儿毕竟是东府里出的,媳妇儿不敢僭越,凤姐儿这几日正忙着查账,更是得空顾及。老祖宗您瞧,这东西两府之间,毕竟隔着一堵墙呢。”
贾母将手里的拐杖往空中上重重一敲,斥责道:“胡涂!”
王夫人笑道:“便是这个丫环。”
屋里的人都一并应了声是,神采多了些哀戚之色。
鸳鸯和珍珠赶快上前扶着贾母,王夫人也上前扶着贾母,安慰道:“老祖宗莫急,元春不过是受了委曲,同我这个当娘哭诉两声,当不得老祖宗辛苦。”
王夫人笑道:“元春这孩子懂分寸、知进退,老祖宗说的话,她也在信里略略提了些。起初那些抱怨,不过是我们娘俩的私房话,做不得真。”但见贾母神采和缓了很多,王夫人略略松了口气,又续道:“但另有一事,想要禀报给老太君晓得:前些日子江南受灾,二老爷便同江南一名道台通了些有无。那位道台家里有个小女儿,不过十二三岁年纪,正等着两年后选秀进宫,但不知怎的,却俄然得了痨病死了。那位道台老爷已将名姓报了上去,此时家里正急得团团转呢。”
“我们府里的繁华繁华,往少了说,也有大半是系在元春身上的。她在宫里一小我独木难支,也该有小我照顾才是。”贾母一面拄着拐杖,一面往江菱这边走过来,目光有些不悦,“前些日子宝钗进京待选,却未曾想被撂了牌子,这事儿便担搁下来了。现现在有如许一个好机遇,你该当紧紧地掌控住,方能使得荣国府长保繁华,圣宠不衰。”
贾母又将目光落在了贾政身上。贾政很有些难堪,便朝母亲打了个千儿,解释道:“儿子也是方才听媳妇提起这事,私觉得此事严峻,当从长计议。这个……怕是有些不成的。”
是在红楼天下里苦苦支撑,还是回到季世里,与腐臭生物为伴?
出声的是江菱。
――不过,我但是个睚眦必较的人啊。
王夫人陪笑道:“老祖宗说的是。眼下另有一事,要请老祖宗敲定:昨日元春在宫里递了话儿出来,说是在宫里受了欺负,但却没个照顾,固然封了妃但是远景苦楚,盼着家里能帮衬些儿。”
江菱再一次点头,道:“我不进宫。”
江菱一句话几近要脱口而出,但又硬生生忍了下去。她晓得与王夫人多说无益,便开端思虑接下来的筹算。在红楼天下里,她根基没有任何话语权可言,所幸她还能通过贾府的菱花镜回到季世去。但是季世……但是季世里除了那些乖张的腐臭生物以外,便再也见不到一个大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