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惠嫔的那些话,一字字地都刺在了她的内心。心直口快?怕是专门针对本身罢。
太后上高低下地打量她好久,终究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江菱垂下目光,在太后跟前愣住了脚步,一副聆听垂训的模样。
贾元春狠狠剜了惠嫔一眼,但因为是在正式的场合,需求保持着大要的仪态,便没有发作。她缓了口气,招来另一个小丫环,问道:“母亲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好了,归去吧。”太后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有事儿等回宫再说。”
那盆凤凰形状的梅花,仍旧在雪地中心灼灼绽放着,看起来相称刺目。江菱捧着温水饮了半晌,看看那株梅花,又看看上面的几个嫔妃,俄然在想,如果这盆花俄然……
宜嫔又瞥了她一眼:“算你识相。”便扶着大宫女们的手,施施然地远去了。
两年之前,太后和江菱的干系,还算得上是不错。当初太后出宫礼佛,江菱陪侍,另有过一段镇静的相处时候。但到厥后,因为阿谁子虚乌有的预言,说江菱与国运相冲,恰好太后又很信这个,因而便对江菱有些奥妙起来。
太皇太后一走,场面便弹压不住了。寒梅已经毁去,这场赏花宴,便显得驰名无实。两个大宫女仓促忙忙地上前,理了理那盆梅花,但因为它方才掉落了好几朵花,又被撞歪了一截,不,是三四截枝条,还掉落了很多花苞下来,即便有大宫女经心清算,也只能将这株梅花,从一只落水的山鸡变成了艳阳高照的山鸡,与方才风韵绰约的形状,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棵梅花树的形状,已经不像是凤凰了,反倒像是一只歪着脖子的山鸡。
江菱道了声是,走到了太后跟前。趁着这时的余暇,她稍稍朝四周围望了一眼:贾元春仍旧在哑忍着,惠嫔则将统统的情感都摆在了脸上,宜嫔在看好戏,荣嫔向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反倒是德嫔,不知甚么时候跟着荣嫔念起了佛,一样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这场赏花宴,有两成是为了贾元春,但有八成,倒是为了荣国府。
世人赏玩了一会儿梅花,贾元春便让荣国府的小厮上前来,将那盆梅花抱下去。
哗啦啦――
江菱沉吟半晌,问道:“北静王太妃那边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