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大朝会上,北静王发起清查账目,二十年来头一遭。
正没做理睬处,内里俄然仓促忙忙走出去一个大宫女,朝江菱施礼道:“给主子存候。主子,北静王妃进宫来了,但因为没有获得传召,现在正被拦在宫门外呢,您瞧――”
直到第二天凌晨,江菱才晓得,昨晚康熙亲身到了太后宫里,与太后长谈了小半夜。
江菱又柔声安抚了两句,才让林黛玉表情平复下来。宫女们适时奉上了清茶,又给江菱端了一盏温水,才退了下去。林黛玉捧着清茶出了会儿神,又略微平复了心境,才悄悄吁了一口气道:“阿菱你莫要恼我,我是真的惊骇了,才躲到你这里来的。明天早晨我方才回到园子,便被荣国府的小厮给堵住了,连连给我叩首,说我千万不能见死不救。我还没弄明白是如何回事儿呢,昨晚便闹腾了一宿。直到明天早上,二舅母和琏二嫂子还要到园子里拜访我,惊得我从速躲到你这儿来了。”
“主子不成。”嬷嬷苦心劝说道,“这东西短长着呢,药师们都说,如若沾上个一星半点儿的,主子这胎就保不住了。还是谨慎些为好。但不晓得是哪个杀千刀的,欲拿主子腹中的孩子开刀,真真是手狠心黑。”
林黛玉连连点头道:“不,阿菱你不明白的。他们打昨儿夜里,便一向在说甚么、甚么‘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小门小户的’,我连半句话都听不明白。问额娘(太妃),额娘也不明白。不过明天早晨,王爷确确实在是没有回府,说是连夜去彻查甚么账目了,还说甚么、甚么与金陵如出一辙。阿菱你说,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儿呀。”
江菱笑笑,安抚道:“没事儿。不这么说,他们便不会放人。”
早膳过后便是例行的问诊。仍旧是昨晚那四位太医当中的两个,一男一女,别离给江菱诊了脉,又看了看眼睛和舌,细心问过她的身材状况,才退了下去。这些行医记录,每天都要呈递到康熙御案前的,是以一点都不能草率。
嬷嬷称是,俄然像是又想起了甚么,道:“昨晚亥时的时候,奴婢传闻有宫里又碎了几个花瓶,但却未曾探听出,是哪一宫里碎的。这事儿主子内心稀有么?”
江菱悄悄点头。不知如何的,她总感觉这事儿与林黛玉有关。
是以江菱便推断,这事儿多数是因为林黛玉,并且能够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