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走后,江菱靠在软枕上想了好久,始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是……但云主子,这也是我们大老爷和二老爷的意义呀。”抱琴抬开端,神采焦心肠看着她,“昨儿夜里,府里的两位老爷一宿没睡,宁国府的老爷亦是一宿没睡。不知为何,王爷在户部查账,第一个竟查到了荣国府的上头,说我们府里的铺子漏了课税,还说二爷平时游手好闲,吏部年年课考为良,都是使了银子的。这、这可如何使得。另有,另有说我们琏二奶奶曾受过贿赂的。眼下查着查着,不知从那里查出一笔烂账,说府里当年和户部的几项收支,银子是有漏报的,这回十足要堵上洞穴。如果荣国府的洞穴堵不上,那后边儿的,便不消查了。云主子,您是正儿八经的官家蜜斯,身家亦是丰富,大老爷便想,想从您这儿拆借些银子,以度过了难关。”
明天的午膳仍旧跟早上一样,是遵循太医经心写的方剂,用乌鸡加了枸杞当归等等滋补之物,几次地熬煮三回,才熬出了一碗粥。固然看起来平淡,但高汤带着一丝人参的味儿,在唇齿间渐渐地化开,落到腹中,整小我都暖了起来,当是一件可贵的享用。
临靠窗边的那位嬷嬷上前,将窗子稍稍翻开了一半。
抱琴应当是一起小跑过来的,发髻上还残留着几片雪花,脸颊因为奔驰的原因,有些微红。江菱偶然在此时难堪抱琴,便让人搬了张椅子来,让抱琴落座。但是抱琴却没有做,反倒跪在江菱面前,练练叩首道:“主子,求云主子救救我们府里罢。”
但当时,抱琴求的是王夫人。
宜嫔对她们的行动倒是不觉得意,等统统人都分开以后,才起家走到江菱身边,刚要说话,便闻声内里响起一声锋利的通报:
“如此说来,云嫔的运气倒是顶好的。”宜嫔在给她预备的椅子上坐下,闲闲地拨了拨指甲,语气微有些冰冷,“初进宫时,皇上说了只留一人,恰好却留了你一个。紧接着皇上要到热河消暑,刚好你身上带着伤,便被皇上带去了热河。紧接着南巡要挑人跟从,好巧不巧的,又拣中了你一个。要不是这些事儿都是在乾清宫里产生的,我几近要觉得,是因为云嫔你的手腕了得。”
江菱想了想,便道:“你们下去罢,掩着门,两刻钟之掉队来。”
北静王俄然提起这茬,必定不是一时髦起,不然昨晚不会闹腾了一夜。但北静王终究能做到甚么程度,江菱便猜想不到了。遵循刚才那位嬷嬷的说法,荣国府现在很有些内忧外困,内里正在查帐,内里乱得一塌胡涂,独一一个宝贝疙瘩贾宝玉,又恰好不喜好宦海文章,是个无可破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