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彩云亦谨慎翼翼地唤了一声。
贾母又恨恨地瞪了王夫人一眼,恨恨道:“要不是她出的歪点子,太后何至于驾临大观园,将元春带了归去!贬谪为庶妃,她这一辈子可算是毁了,不但……等等,我模糊记得,现在皇上的后宫当中,并未有封妃之人?”
“娘,我……”
王夫人蓦地一惊,直愣愣地昂首看着太后。太后明天是微服,手腕上挂着两串佛珠,明显是为了单独到城郊寺庙里还愿,才做了这副打扮。但不晓得途中被谁拦住,将太后引到这大观园里来了。王夫人犹自挣扎,俄然闻声屋子里砰地一声响,一小我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跪在太后脚边连连叩首:“太后,太后恕罪,此事与我母亲无关,俱是我一人想出来的,还望太后……”
贾母略喘了一口气道:“我们家走到明天这个境地,已经是危危欲坠,稍有不对便会万劫不复。你,”她指了指王夫人,怒道,“从今今后锁在屋里,不要再出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仙姑和法事,趁早给收了个洁净,莫要再给府里惹出祸端。”
贾元春踉跄着被两个嬷嬷扶起来,与她一同回府的女官、奶娘、丫环、嬷嬷们,当然另有抱琴,个个都容色暗澹地跟在太后身侧,与太后一起回宫。任她们如何想,都想不出来,太后为何会驾临大观园,直接去到贾元春的住处,将东西搜了个正着。
这便是一个极其阴损的体例了,假借别人的福运为己用。
当天早晨,这个动静便从亲信嬷嬷们口中,传到了江菱的耳朵里。
王夫人灰败着神采,道:“是。”
如果让天子看到这些东西,免不了又是一场龙颜大怒。
但不管如何,王夫人都是他们府里娶返来的高门大妇,如无七出之条,是断断不能休弃的。是以现在,贾母也只能是连连捶床,指着王夫人谩骂几次,一泄心底的愤懑。
王夫人终究抬开端,眼里有了几分神采:“回老太太,确是未有封妃之人。”
江菱推算了一下,再过几天便是年关,太皇太后应当不想在这时候闹起一场风波,便豁然了。
“但可惜那两个小人,都在大观园里被烧毁了。”嬷嬷道,“如果呈递到皇上的御案前,定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说到底,还是太后顾恤王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将此事遮瞒了下来。”
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穿戴素净的衣裳,发间略略装点着两枚珠花,既显得安静平和,又不失雍容大气。“这位便是王夫人了。”那位妇人道,“哀家素闻王夫人之名,但是却从未伶仃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