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人唉唉地应了,踮着脚尖撑着伞,一起小跑地跟着康熙。连绵的细雨仿佛一眼望不到绝顶,再加上仿佛永无用尽的灾报、战事、吏事……的确是一刻不安宁。
如此养了三四日以后,江菱便传闻,太皇太后破天荒地去了一次大朝会。但不知是为了甚么原因,宫女们这两天都开端噤若寒蝉,仿佛是怕触了太皇太后的霉头。江菱因为在屋里养伤,倒是没有甚么人来打搅她,除了苏麻喇姑偶尔会来送些补品和药材。
那张薄薄的纸便被雨水浸润透了,在他的手内心揉成了一团。
太皇太后是多么聪明的人,只言片语间便明白了康熙的意义。“你是说他们让军.队假扮成囚.犯,再乘机占据那一片地儿?这、这……唔,这倒是说得通了。如果顺利,便能一日日地蚕食;如果不顺利,便能将错误全推到‘囚.犯’们的身上,倒是一步好棋。”
江菱勉强笑了笑,仍然是那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如果太太受不住屋里的药味儿,来人,扶太太到院子里透透气儿,免得伤了二太太的贵体,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康熙走进太皇太后宫里,照着昔日的常例,给她问了声安。太皇太后仍然在慢悠悠地喝茶,偶尔轻飘飘地掠过来一眼,又微微地点头。康熙笑了笑,给太皇太后泡了一壶茗茶,又陪着说了些话,才看似偶然地问起,江菱的伤势如何了。
江菱临时按捺住了分开的心机,老诚恳实地在屋里养腿伤。
康熙便退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屋,朝江菱的屋子走去。江菱喜静,是以便选了一间温馨的屋子,作为本身的寓所。康熙走到屋里时,江菱已经用了药睡畴昔了,满屋的太医们并苏麻喇姑一起,都在商讨着次日的用药和疗养。见到康熙天子出去,便齐齐地施礼。
更加不巧的是,被马儿一下子踏在身上,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至于腰腹上的伤?
她考虑半晌,又微微点头道:“你的猜想不无事理。”
康熙感喟道:“下去罢。”
太皇太后悄悄咦了一声:“你是指……”
病不来就我,我就去就伤。
她阖上眼睛,不知如何的,内心俄然有些不是滋味。
江菱实在早已经醒了。
康熙捏了捏白瓷杯的杯沿,眼里模糊有些狠戾之色:“那些‘囚.犯’,数量也未免太多了。”
第四日下午,江菱又接到了一箱子药材,这回倒是荣国府送过来的。
王夫人悄悄嗤了一声,推开嬷嬷们的搀扶,坐到江菱的床前,悄悄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轻声笑道:“我说甚么来着,这世上总有因果报应的不是。如果起初你应了我的话,乖乖在元春跟前奉侍,我们好歹也能照顾着你一二,那里会遭到本日的痛苦。呵,这滋味儿可好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