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昭阳看他一眼,然后垂首恭恭敬敬地回天子的话:“是奴婢没管住本身的嘴,在气头上一时不慎,与姑姑闹了几句。奴婢自知有错,请皇上惩罚。”

他穿了件天青色勾画宝相斑纹袍子,头上戴着只半透明白玉冠,看打扮比那赵孟言还要素净低调些。褪去了天子行头,他凭栏而立、负手远眺的模样说不出的舒雅隽秀。

一人之下,万奴之上?

前半截话昭阳听得晕头转向的,听到最后一句时才恍然大悟。

德安远远儿地站在楼梯口,拉住了昭阳:“这会子皇上与大人们在一块儿,我们做主子的要有眼力劲儿,千万不成上前打搅。此后你如果伶仃在屋子里服侍着,也要服膺,不该你听的,自个儿学着装聋作哑;该你善解人意时,那可要多长点眼水儿。”

天子也没昂首,接过来抹了抹脸,又递给她。

昭阳忙不迭点头,听着德安的指导去小隔间里端着天子洗漱的铜盆去打水了。

她有点难堪,这话说得仿佛天子并不希冀来的是她。

不是时候。

夜里,昭阳服侍着天子用膳后,天子仿佛有闲事要忙,没与她说话,让她回了屋。倒是德安没一会儿找上门来,招招手,要她去给天子打水洗脸。

赵孟谈笑了,歪着头瞧瞧昭阳:“哟,眼睛都红十足的呢,受谁欺负了?”

出人料想的是,天子仿佛在屋子里闷久了,眼下正与方淮、赵孟言二人站在二楼的船栏边吹风。

她有点懵:“不是说奴婢上来只用服侍皇上用膳吗?”

赵孟言赶快抬腿跟了上去,含笑嚷着:“方淮兄这话甚么意义呐?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谁也没说这爱美之心有何不当。你站住,有本领跟我说完再走!”

德安有些难堪,走也不是,安抚也不太好,顿了顿才上前传天子的话:“女人,方才――”

天子瞥她一眼,有人三番两次想替她出头,她倒好,要么话到嘴边不告状了,要么德安把铺垫都做好了,她又上赶着请罪。

德安这才带着昭阳走上前去。

侍卫拖着鬼哭狼嚎的刘姑姑下去了,李姑姑见势头不妙,赶快逃到了灶房里去出亡。小隔间里徒留昭阳呆呆地坐在那混乱的被褥上,发髻乱糟糟的,连一边耳朵上的坠子掉了都不晓得。

方淮像是看出了他的企图,缓慢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一转头,瞥见方淮微微点头。

天子似笑非笑地觑着他:“如何,又想做人家的入幕之宾不成?”

天子是怕人下毒,拉她去当小白耗子试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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