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脑筋里千回百转,最后率先问了句:“你靠近皇上,到底有何用心?”
昭阳移开视野,渐渐地说:“赵大人如果对我不放心,大可找个由头说我服侍主子不消心,或是在外举止不端,把我调开御前。再不济您也能够亲身把我的出身奉告皇上,当日他留我一命,保住陆家血脉,想必本日也不会就取了我的小命。我不希冀您信赖我对皇上绝无贰心,只盼着您能让我安温馨静地过日子,像畴前那样就挺好的。”
昭阳沉默,半晌后才点头道:“若我还恨他、还想抨击他,南行这么多日,他身边只要我近身服侍着,我早该脱手才是,又何必比及明天都还循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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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见了昭阳,就跟色胚似的内心荡荡悠悠的。
他顿了顿,看着昭阳:“就算你不是用心到了皇上跟前,现在也好端端站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我问你,你们陆家被满门放逐,繁华繁华一夕之间荡然无存,你也从阿谁世子爷变成了现在的小宫女,你当真不恨皇上?”
昭阳眼睛都睁大了,他是真的这么轻易就信了她?
他赶快去请昭阳:“本来是妹子上门来了,这不,都晌午了,你和这位公子不如留下用饭吧。下午让你表姐带你去嘉兴逛一逛,你这么千里迢迢来一次,也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才是呀。”
那出去换茶水的丫环见势头仿佛不妙,飞也似的逃了。杨淑岚也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看看昭阳的背影,又看看那位大人阴晴不定的神采。
第二十章
他闻声了她和杨淑岚的一席话,却不肯信。
天子技艺不错,暗卫们又时候都在,他确切有充足的信心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近身服侍天子。何况她这类安闲的开阔不知为何传染了他,他对她竟有了几分赏识,还当真不信她会做出甚么蠢事情。
沈姨娘挺着肚子迎上去,含笑说:“这是太太娘家的表妹,路过嘉兴便来看看她。”
……啊,对,她现在孑然一身,那里来的父母。
她该如何是好?
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女人,另有九年的日子便能分开深宫,走出那偌大皇城。今后宫墙再高,也锁不住她孑然一身。天大地大也不必担忧无处是家,她手脚勤奋,找个活计赖以保存想必不成题目,嫁人之事她倒是没有想过,但这辈子平安然安,就算嫁的是个糙男人,只要能过得安闲安稳,那也没甚么题目。待她攒够了积储,就千里迢迢去淮北看看那边的亲人,父亲早在她出世时就走了,但她另有母亲,她想要再见她一面,虽不知阿谁处所环境艰苦,母亲现在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