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父母那些年势如水火的状况,渐渐地问了句:“朕问你,是不是伉俪之间,真的就没有所谓的白头偕老?”
昭阳嘲笑:“哪能呢,您是九五之尊,为江山社稷、百姓百姓开枝散叶本就是您的指责,您就是后宫三千也是无人置喙的,何况您洁身自好,后宫妃嫔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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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醒了就不太睡得着,倚在床头看那丫头拘束的姿势,约莫也是睡不着的。他随口问了句:“你今儿不是去看望你表姐了吗?统统都还好吧?”
窸窸窣窣地爬上那软塌,这常日里是仆人家躺着午休或是小憩的处所,不若床那么大,但她人娇小,也能躺平了睡大觉。只是毕竟是天子的屋子,她有点局促,那里敢睡甚么大觉?万一她有点甚么本身都不晓得的弊端,比如半夜里磨牙啊打呼噜甚么的,惊扰了天子睡觉,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昭阳放下心来,这才持续说:“权朱紫家三妻四妾、喜新厌旧都是常事,当一小我应有尽有,就会想方设法找点乐子。是以权朱紫家的男人,少有一心与荆布之妻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的。但布衣百姓分歧呀,俗话说贫贱伉俪百事哀,虽说为生存忧愁是苦了些,但结壮点也没甚么不好,如许的伉俪能够磨难与共,也没心机去想甚么抬姨奶奶之类的。以是小的觉着,放眼官方,能白头偕老的伉俪大有人在。”
这话很明白了,她不筹算告他的密,只要他罢手,祸害谁都成,只要别招惹到天子跟前来。她本来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可天子不一样,天子是个极好的主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吃这哑巴亏。
“我家小门小户,表姐高嫁了,进门以后才晓得我姐夫已经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了,两人还珠胎暗结,早有豪情。”她很难过啊,又没有人能倾诉,眼下天子对她这么心善仁慈,还唠起了家常,她就忍不住一鼓脑全说了,“表姐能有甚么体例呢,争宠争宠,那好歹也要男民气在你身上,你才气有底气争一争。可姐夫一颗心都拴在那表妹身上,很快就抬进门做了姨娘,就差没宠妾灭妻了。表姐的孩子被沈姨娘给弄没了,大夫还说表姐此后再难生养,约莫这辈子也就如许了……”
她越说越难过,声气儿垂垂小了小去。
昭阳一瞧见他就有些严峻,但撞破他的□□又不是她的错,她便客客气气地也福了福身子:“陆公子。”
内里电闪雷鸣,雷电交集,他倚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终究低低地笑了两声:“若此生能得一交心之人,朕的后宫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