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问:“谁的主张?”
“部属说了,下不为例,您如果下次再犯,就是送部属一百只烤鸭也不顶用。”
他一贯都是如许的,你如果犯了错,他能够唠唠叨叨大半天,你如果想跟他聊谈天,不美意义,半个字都嫌多。
方淮没再理睬她,带着就快哭出来的澜春回身走了,那日天朗气清,天涯是一片湛蓝湛蓝的色采,没有一朵云,却蓝得纯粹,蓝得沁民气脾。在转角处,他停下来一字一句地对澜春说:“三公主,太子殿下现在在宫中如履薄冰,得空用心照顾您,请您务必照顾好本身。”
她忍不住开口跟他说话:“方统领,我这儿另有一份打包的烤鸭,您尝尝吗?”
看着那只脐橙,她想吃,又舍不得吃。瞥见小几上另有纸笔,她拿起羊毫蘸了蘸墨汁,抽出张纸来,也给他留下一张字条。
她也快到适嫁的年纪了,这几年太后总唠叨着该管束管束她那野性子了,叫那些个管束嬷嬷来她宫中教她端方。她还真怕这事儿一捅出去,管家嬷嬷跟着就上她那儿去了。那些个嬷嬷都是吃人的家伙,成日拿眼睛盯着你,走错一步就要挨训。
那大宫女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当下就要替皇贵妃出口气,嚷嚷着:“三公主好大的胆量,竟敢把皇上御赐给贵妃娘娘的牡丹给糟蹋了!来人呐,给我把三公主送到娘娘宫里头去,让娘娘亲身问问这是谁的授意!”
澜春走了两步,法度有点虚,方淮皱眉问元宵:“你主子如何了?”
小女人爱好鲜花,顺手摘了一朵,就被拉入了宫斗的旋涡。她爹不疼,娘不受宠,在这宫里本便可有可无,眼下竟然连个大宫女也敢欺负她。
话音到背面就小了下去,无数的前车之鉴奉告她,她那天子哥子也是个正视端方的人,在宫里的确纵着她,可触及到擅自出宫这类事,指不定要如何大动肝火。当然,毕竟是亲哥哥,不会叫她吃甚么大苦头,顶多不过禁足啊,抄《女则》《女戒》啊,都不是甚么大奖惩,皮肉之苦是没有的,可成日闷在那大殿里真比打她二十板子还要她的命。
搁下一本,看它一眼,嗯,都是昭阳带给朕的力量。
配房里倒也高雅,寻香阁不愧是都城第一酒楼,墙上的书画很成心境,屋内的安排挺有讲究,八仙桌上搁着醒酒汤,门口站着一声不吭的元宵和蕃殖,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个长公主,不时拿眼偷偷去看窗前立着的方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