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静悄悄的,午后的日光从窗子里照出去,洒落一地,和顺得不像话。
哪晓得德安慌里镇静地又说:“主子,是急事儿!方才驿馆那边传来八百里急报,说是前几日朝廷派军队护送去黄河一带赈灾的粮饷被匪军半道劫走了!”
却没想到偏殿里,昭阳坐在软塌上不知在想甚么,见他来了也不起家,就这么坐在那儿。
天子一怔,搁下茶杯抬眼瞧她:“如何了这是?”
他把她一下子翻过来,猛地欺身上去,死死压着她:“我打你?这就是打你了?”心下恨恨的,他瞪着眼睛去瞧她,“你这没知己的,我说甚么做甚么都捂不热你这颗心。成啊,我拿心肝对你,你就用心找茬,你想出宫就直说好了,做甚么想这些罪名往我身上安呢?”
嘴唇玩味地玩起来,黎姿意移开视野,轻飘飘地看着窗格,似是漫不经心肠说:“他没跟人提起过吗?他曾经说要娶我的。”
“县主?”天子一愣,好半天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黎姿意,他当初册封她为县主也只是拟了道圣旨,私内心还是只把她看作阿谁黎姿意,并未以县主相待,他弯起唇角,“哦,尽情来过了?我还想着甚么时候带你出宫去见见她,没想到她今儿自个儿找上来了。”
昭阳心头更堵了,做甚么啊!男女大防不晓得吗?干甚么无缘无端省略姓氏,直呼其名?又不是兄妹,叫这么亲热干甚么?
她走到花瓶中间,拿起那只五彩瓶儿倒过来,把里头的小马给倒了出来:“聊到这马,这马――”
黎姿意笑了笑:“走了,这大殿里空空荡荡的,没成心机,我去勤政殿外头候着。他要议政,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我跟我爹在外头跑了那么些年,也不是不懂政事,只会在家绣花的闺阁女子。”
她哇哇大呼,哭着嚷着说:“好啊你,和别人乱来就算了,还打我!”
她低头瞥一眼他的手,莹白津润,苗条都雅,可就是看着糟心。那但是跟人手把手一起雕小马的爪子,再都雅也合该拿去剁了!
她没瞧见黎姿意从铜镜里瞧着她呢,天子曾经说过她有甚么情感都从那双眼睛里闪现出来了,这话黎姿意固然没听到,但现在看着那双眼睛,也仿佛明白了甚么。
“她生得也很标致。”昭阳木木地说,“战役常女人不太一样,豪气勃勃的,挺有巾帼须眉的气质。”
他累了大半天,就着小几上她喝过的那杯茶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坐下来去拉她的手:“甚么时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