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儿的时候,黎白的日子不好过。她婶子一张嘴黎白就惊骇,怕这是又要骂她了;叫干啥活儿就干啥活儿,因为不干、干不好都要挨打;犯了错不给用饭就只能饿着。
“这也真是——没法说,当年逃荒过来嫁给黎白爹,这会儿被卖出去了又是逃荒逃返来了。那你说,买她那一家人会不会追过来啊?”
再说了,他这边骂完了那边他侄女儿立马就低头认错了,说一时打动啥的。还主动畴昔给他媳妇徐杏子作揖报歉。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然后李良木一进门就懵了。家里职位最低的小不幸兼长工兼粗使丫环黎白拎着个手腕粗的棍子在堂前站着,一脸阴沉的戾色,自家儿子和媳妇扑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通哭诉。
商天良无父无母天养地教的越长越大,大字不识一个,没少挨打也没少打人,因为脱手狠拳脚利,到十岁上跟村里一帮不良少年混的风生水起,还混成了二哥,算是他们步队里的狗头智囊。没少出主张带着兄弟们这家偷只鸡那家摸只狗,村里的白叟瞥见他就点头。
这一次以后,黎白在这个家里就再没被欺负过。
再厥后阿翁阿婆前后过世了,两间配房一件住了叔叔婶子,一间住了两个堂弟,黎白和秋果还是没动窝,仍住在那两间老土房里。
“不是吧?她娘家人也不管!?”
“黑她也不是娘胎里就黑啊,我记得清楚,小时候这闺女长得可白净了。也就是到她婶子家这几年,麦天里下地割麦一割就是一整天,那日头毒的!我还很多见她在大太阳地里薅草......这么一年年晒下来,能不黑吗?”
不过家里地里的活儿还是没少干也就是了。
她婶子再骂她也不当一回事儿,该用饭用饭该喝水喝水,不就骂一骂嘛,不挡吃不挡喝的,权当狗撵人猫□□了!
不过这俗话说,媳妇是人家的好,孩子是本身的好。
“真的啊?我就说,这闺女就是有点黑,不过往那儿一站,要个子有个子,要身条儿有身条儿。也不至于一向嫁不出去啊?何况她还无能!家里地里的活儿那是一把抓!洗衣做饭喂猪种地样样来得!”
“哎,你不晓得。这不怨女人本身。她阿谁婶子心不好。我传闻这几年前后好几小我上门去说过媒,她婶子二话不说都给推了。面上的来由都好听,实在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怕黎白嫁出去就没人给他家干活儿了呗!好好一个丫头硬生生迟误到现在!丧知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