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畹畹和安沉林年事尚小,两个都不过十岁,圆房之日便定在了四年后,畹畹十四岁生日的元月月朔日。
她是安家的童养媳,是安沉林的老婆!
媒婆将花畹畹带进了安家,带到了护国公面前。
村长带了媒婆出去,媒婆问:“谁是花畹畹?”
他在垂死之际奉求长姐安念熙保她全面,在安家人因他的死迁怒她要她陪葬的时候,是安念熙念在弟弟的临终嘱托上,保住了她的性命。
花畹畹并不过分指责安念熙,蓟允秀是天子,生杀予夺大权在握,更何况是要一个女子委身?她再美,纵使芙蓉如面柳如眉,亦不过是个有些不凡姿色的美人,毕竟要沦落为残花败柳,色衰爱弛,哪比得安念熙出尘绝艳,有如仙女下凡?
畹畹动容了,本身的爱情已经毁了,若能用本身去成全别人的爱情,何尝不是功德一桩,更何况这小我还是对她有情有义的仇人?
村长忙赔笑:“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呢!深谷生幽兰,春来花畹畹,她是元月月朔出世的,立春了,这模样儿的确生得花儿普通,真是人如其名……”
先是护国公,继而是护国公夫人,然后是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老爷太太们走马灯一样悉数过来看过了畹畹。护国公点头,没有人敢说不对劲。畹畹像小我偶一样被人套上了大红喜服,和安家的长房嫡孙病痨子安沉林拜堂结婚了。说来也怪,畹畹的确是个福星,因为有了她的冲喜,安沉林的病症竟然获得了减缓,颠末保养,便垂垂规复了元气。
安念熙说得对,但是这不能成为她再醮的来由。
护国公府已经乱作一团,长房嫡孙安沉林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油尽灯枯近在面前。
母亲仓猝找出那张保藏了十年早已经退色皱巴巴的红纸。媒婆夺过红纸,看了看上面的批字,当即笑逐颜开,递给母亲一袋银子,道:“一百两银子买你的女儿,没想到山窝窝里还能飞出金凤凰来,你这诚恳巴交的妇人竟然生了个有造化的女儿,只是本日以后,你与花畹畹必须断绝母女干系,死生不复相见!”
畹畹是敏感的,聪明的,安念攘公开的敌意和安大太太口蜜腹剑的两面做派,她都深感于心,在安家的四年,她步步谨慎,不敢有半步的行差踏错,幸而有安沉林的庇护和大姑姐安念熙的各式照顾。
那泪是朴拙的,清澈的,夸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