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题目。”
程氏那里故意机喝药,一掌打飞药碗,将床榻拍得轰然作响:“我晕以后,那小贱人又干了甚么?可曾把我镇国公府闹翻了天?”
倒是程氏一心念着这事,昏昏沉沉地张口便问:“那小贱蹄子在哪儿?”她说罢,硬撑着坐起来,揉揉额角,经刚才那么一折腾,她感受这精气神如何一下子便衰了呢。
“嫂嫂,天还没黑呢。”
怎的俄然扯到秦傕身上了。尚沉浸在卫祯之事中的卫子楠愣了愣,看宋氏问得当真,这才道:“恒王如何了?”
宋氏闻声他脚步声渐远,这才伸出去手,想拉住卫子楠。卫子楠上前,主动握住她的手,两只手相触,皆是冰冷的。
事到现在,宋氏竟一句话也不提她眼睛瞎了的事。饶是卫子楠再铁石心肠,也忍不住生出些许感到。她操纵了宋氏,固然宋氏也甘心被她操纵,可如许的结局却不尽如人意。她当年从兄好处偷师时,卫忠或多或少教了她一些,对她这个庶妹固然帮得未几,好歹是有所助益的。现在她却让宋氏堕入这般窘境,于心不忍。
也不知秦傕得了信后走是没走,总之没再送动静给她。
却说那边的程氏,大夫施了针后,静躺了约莫两三个时候才转醒过来,那气短之症竟来得有几分凶恶。这期间,李嬷嬷是遣了人去宋氏的院子盯着的,可眼下她恐程氏一提宋氏便一口气不来又昏死畴昔,并不敢主动提及。
宋氏又是点头,仿佛在尽力回想秦傕的长相,眉头更加皱得紧:“不,王妃,我自认看得准人的。何况,别传恒王到处包涵,桃花繁开,经常出入烟花之地,理应是外强内虚,将近被掏空的身子,可看他血气正浓,眸光有神,并不是沉迷女色的长相。再说得大胆一点,仅我猜想,他定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卫子楠冷哼一声,与一向看好戏的秦傕对了个眼,便抱着宋氏往潇潇院去了。她心知一会儿大夫来了也是先瞧程氏,便另派了人出去再请一名大夫。
卫祯怕母亲活力绝望,哭得稀里哗啦,两条眉毛弯成了小毛虫:“好……祯儿走,祯儿不叫母亲绝望,求母亲不要活力了。”
宋氏感喟,摸索着拍他的头:“我还用你操心不成。”
谁如果拦我,谁就是我卫祯的仇敌。
“嫂嫂想说甚么便固然说吧。”
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生了些许温度。
待到大夫瞧了,只说宋氏撞得短长,醒是醒得过来,却不知醒来先人是个甚么模样。卫祯坐在床前一向等着,眼睛一刻也不肯分开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