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妃捧起茶碗啜了一口。太后的爱好人尽皆知不希奇，不过，对于近些年备受推许的丹青妙手，太后并不非常中意。
湛王妃此时一靠近细看，立时感觉她跟傅家三蜜斯不像了。余婉莹这捏住帕子角掩口的姿势楚楚不幸，傅烟芜断断是做不出来的。
“来，坐过来些。你在那冷冷僻清的南山上住了两三年了，筹算甚么时候回家，总不能在上头住一辈子吧？”
这两幅画现在皆是踪迹难觅。
寿宴完了她悄悄向秋姑姑探听，本来太后最喜好的是不念大师的丹青。而后她便四周网罗，也未曾找见大师真迹，假货却寻了很多。
余婉莹见湛王妃似存犹疑，狠心将头上的荷花簪一扯，只见满头青丝披垂下来，将她清丽的面庞映得断交。她将手伸向后颈，仿佛现在就要行自梳之礼。
余十蜜斯一对颀长眼笑成两弯柳叶，“都是大师一传十十传百，便悄悄传开了。”
湛王妃被吓得方寸大乱，拉住她的手应允道：“快不要做傻事了。等我回京禀明太后，若她白叟家也同意，我便派人来接你。”
湛王妃想到梧州乃文城，说不定这些蜜斯们对罗休染的画作有所听闻。“你们现在学画都是临摹哪位大师？”
湛王妃点点头，“吴大师构图松散，笔法详确，只是易学难工。”
余婉莹她在说甚么，毕生不嫁，她竟然在湛王妃跟前要求自梳，她们没有听错吧。
余婉莹点头道：“恰是。这位女先生是在南山仙去的，传闻她甚为爱好不念大师那幅南山图，故专门临摹了一幅。那画卷里疏林薄雾，小桥流水，一看就知是我们梧州的山野风景。小女每瞻仰那画便想，如有日能得见《南山上》之真迹，死亦无憾了。”
湛王妃刚想安抚几句，只见余婉莹忽地跪在地上，哭求道：“求婶婶垂怜。这梧州婉莹是无处容身了，婉莹愿毕生不嫁，只求跟在婶婶摆布，求一居住之处。”
世人沉默的间隙，余婉莹嘴里袅袅飘出一句：“我临摹的是冯家那位女师，庵堂里挂着一幅她的亲笔划。”
实在，找不到才是理所该当。
一阵悲从中来，余婉莹的泪水像珠串一样滚滚滑落。
“吴怀仁画师。”
余十蜜斯一回余家就领着姐妹们到余老夫人跟前哭诉，大夫人跟二夫人也在中间听着。但两位太太跟老太太都没吱声。把余家人往都城里弄一向就是老太爷的决定，此次又是湛王妃许下诺，她们底子没有反对的余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