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府仆妇甚多,似如许的中年妇人少说也有一百高低,周玠认不得本来平常。可长安夙来猴儿普通聪明得很,前几年年纪小时就认了姚夫人身边董嬷嬷做乳母,常在内院来往传话,记性又好,周府上高低下就没有他不熟谙的。
“你可认得真?”
好说歹说,林嬷嬷总算勉强点了头。当下几人商定就趁忠勇伯府乱作一团的时候假死脱身远走高飞。
照若瑾的叮咛,林嬷嬷第二天一早就下山去联络吴大掌柜,还要到车马行订一辆舒畅些的马车。若瑾带着豆蔻丁香留在山上,清算要紧的物事还要归拢本身的宝贝药材。只等嬷嬷一返来,当即实施“流亡大计”。
净远自来不跟她们客气,只说师父另有事调派,不能久待,点心却未曾推让。丁香这里早包了一包豌豆黄,送净远出门。
不说刘氏如何委曲,周玠也是心气儿不顺。定好第二天去接人,头天早晨就烧了院子,事情当真这般巧法。
若瑾的事,周玠影影绰绰晓得些,那甚么“七杀朝斗”内心本来不大信。可这走水的事儿一出,又听了下人的传言,也禁不住有点犯嘀咕,莫非真是个天煞孤星?
想到这里,若瑾说甚么也不肯承诺,只推说这药材贵重炮制不易,只做了一颗丹药出来。又对林嬷嬷劝道:“嬷嬷尽管放心,没掌控的事嬷嬷可曾见阿瑾做过?之前那药出缺憾,前几日环境告急时也没有轻用不是?眼看好日子就在面前,我如何舍得拿本身的命去冒险?”
“可算是松口气,这几天愁得我吃不下睡不着。”豆蔻说着,伸手拈了块儿豌豆黄填了嘴里。
若瑾赞成地看了丁香一眼,点头道:“丁香说的是。”忍不住再提起返魂丹来,“真是菩萨保佑,这事赶得倒巧。这几日无事我都在研讨改进那返魂丹,明天早晨刚好制成新药!”
林嬷嬷那里肯信赖,若瑾一再包管毫不会有任何伤害,林嬷嬷还是不肯承诺用药。
谁也不知是如何起的火,恰好巡夜的婆子竟喝醉了酒人事不知,待火势被世人发明时,大半个院子都烧得破败不堪。因浮曲阁一面还挨着西府,周二老爷周砚几个姨娘的住处也受了殃及。
本来是要破流言,现在弄巧成拙,流言反而愈演愈烈,姚夫人急怒攻心。严惩了几个嚼舌根的仆妇不算,还把媳妇少夫人刘氏骂得狗血淋头。心气还未平,西府周二老爷又找了来。
若瑾早听林嬷嬷科普过,周家大房二房分炊不分府。周二老爷不是郑太夫人所出,先头老伯爷周钺归天后并没搬出府去,只分得了西边一溜儿几处院子,自开了道黑漆大门,倒也收支自在。府里人说顺了嘴,就称大房二房做东府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