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家的罗四蜜斯性子凶暴,又在闺中素有诗名,闻言大胆回道:“佳作不敢当,诗思倒有些。不知各位公子可敢与我等女儿比试一番?”陈蓉蓉小声嘀咕道:“偏她爱出风头,还要带累我们!”
荣庆公主一挥手,身后女官会心,大声道:“点香!”两个丫头将那根香插在一个青花鹦鹉牡丹的双耳三足炉中,忙谨慎用火镰扑灭。
梅花坞离这里只百多步,席间又是帷帐又是炭盆,坐这里暖融融地也可赏花,只看不大清楚。但来这里的,有几个是至心要赏花的,听公主这么说,才把重视力分些到那花儿上,又七嘴八舌地赞起周家的梅花养得经心来。
见若瑾低头不语,公主拍拍她的手道:“别害臊,女孩儿的毕生大事最最要紧,切不成忽视。”说到这里,看着姚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姚夫人最疼女儿的人,必然明白这个事理,再说另有太夫人在这里,是本宫多嘴了。”
当今官家成年的皇子只要三位,三皇子蜀王赵昶,四皇子晋王赵昫都已年过三旬结婚开府,只要这位七皇子赵昳年纪最幼,本年才十七八岁。却不像哥哥们夺目强干早早理事为官家分忧,只成日价风花雪月地厮混,现在还住在宫里头。偏他生得极好,嘴又讨喜,官家偏疼这个小儿子向来也不肯苛责。福平郡王貌如潘安又是繁华已极,最妙的是还未曾婚配没有正妃,武威侯世子跟他比起来也要靠边儿站,这才是个金光闪闪的钻石王老五。他这一开口,多少小女人都是心头小鹿乱闯。
听福平郡王这几句话,荣庆公主点头笑道:“倒忘了另有个最会混闹的在那头儿呢,随你吧,你若真有本领作得好诗,这扇子天然就是你的。”
姚夫民气里有事的人,不管如何也畅怀不起来,勉强打起精力对付面前,却不敢往永定侯朱夫人那边看。荣庆公主总算放了若瑜姐妹俩下去,自与太夫人低声说话。
话音一落,那头又有人笑道:“董香光的真迹现在实在可贵,前儿四哥那儿有幅墨莲图,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肯让给我,本来皇姐还藏着如许宝贝?少不得小王也来凑凑热烈!”说话的恰是福平郡王了。
在坐的女人们都是仪态端方的大师闺秀,凡是闻声“婚事”、“嫁人”便要掩耳而逃的,此时不免都羞不成抑,内疚万状。荣庆公主意了笑道:“是本宫的不是了,好好儿的提起这些。今儿原是来赏梅的,却只顾拉着大师提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