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戟自坐在屋里,下认识又摸了摸怀里,伤口已好得差未几了,那几根银针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抛弃。他定放心神,又看向手里这封手札。
“姨丈那边天然也没题目,”赵昫接口道,“他是个明白人,姨母是姓乔的,李家跟乔家本来就是一荣俱荣。”另有一条他没说,武威侯李靖身为京卫批示使,这位置相称首要。这些天李靖却和兵部尚书苏克己走得甚近,谁不晓得阿谁苏老匹夫是三哥赵昶的死忠,这个姨丈向来奸猾,莫非打了摆布逢源的主张?脚踏两条船,非论将来鹿死谁手他都能东风对劲?
吴钩只要把头压得更低,还是硬着头皮道:“爷,咱还是快归去吧。越剑先不说他,拖得时候长了,老太妃那边儿也不好交代。您又不听劝,撇了部属们单身去犯险,再像上回那样受一次伤,主子就有十个头也不敷砍的!”胡戟不答话,只挥挥手,吴钩只好爬起来退出去,内心替越剑冷静祷告,哥哥这回也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赵昫皱眉道:“逼得急了就要抹脖子吊颈,要不就是要去找官家哭诉,一辈子的脸面都不要了!定北王那边儿又不能太对付,本来他叶家因为当年老王爷的事儿就有些离心,再错个一点儿半点儿撂挑子不干了,朝廷也是拿他没法。”
赵昫内心嘲笑一声,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母妃尽管叫姨母出去讲给她,再没有不成的。本日是晚了,明天吧,这事定得越快越好,灰尘落定,天然是非就少了。”赵昫接着道。
下头吴钩苦着脸道:“爷,就算是十万,我们也只要十来万兵丁,前阵子黑河子那一仗打得狠了些,兄弟们伤得很多。您再不归去,万一泄漏了动静,北戎人晓得爷不在……越剑那头儿只怕支撑不住。”
乔贵妃道:“这本该兵部烦心,如何户部……?”
定北王府远在定州的会宁府,都城天然也有个落脚的处所,不过比之会宁府阿谁就小很多了。让晋王赵昫烦心的胡戟,这些天就住在这里。
“叶鹏再能打,也要有钱才支撑得下去。阿谁胡戟说是来京师汇报军情,实在不就是来要钱的?恰好户部现在连五万银子也凑不出来,都叫这群肮脏官儿们借空了国库!”
赵昫恰是为着这个闹得心烦意乱,在外头只强撑着,到母亲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着北边儿的战事,母妃也该传闻,北戎昆夷部的老乌维薨了,新上来这个头曼单于本来不起眼,硬是踩着十七个兄弟的骸骨上了位,是个心狠手辣的。本年那边儿又遭了水灾,他的部众都要饿死了,饿狼一样眼睁睁看着我们呢。若不是定北王在黑河子打退了他们几次,这会儿只怕都冲进定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