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看得清楚，是墨川扑在绮云身上，奋不顾身救了她，两人倒地，如两只白凤掉入灰尘。他反应过来，心跳得如擂鼓普通，手心尽是盗汗。他定了定神，疆场上的环境瞬息万变，他来不及上马检察，冷声喝命一旁的豆代田：“豆代田，你带着我的卫队好生护住他们两个。你用你的脑袋担着他们的安然，不得有误！”
绮云舒了一口气，脚步收缓。不料，于陟斤在倒下的同时，使出满身统统的力量，将右手的铜锤向绮云投掷了出去，铜锤如流星赶月般至绮云的身后。这统统来得太俄然，拓跋焘手握弓弦，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绮云的后心要被铜锤击中。拓跋焘瞪大了眼睛，目瞠欲裂，屏住了呼吸。他从没有这么惊骇过，只感受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
于陟斤感受一阵风袭来，遁藏不及，一支箭插在他的肩膀。他顿觉不妙，倏然停下脚步，紧接着拓跋焘的第二支箭射中他的前胸。他低头看了一瞬，咧嘴笑了，未曾想拓跋焘的第三支箭已经到了，一箭射中他的眉心。他铁塔般的身躯像后倒去，大地动动，灰尘翻飞。
军医给墨川配好了药，欲上前为他包扎，被他冷厉的眼色给止住了行动。墨川下巴微抬：“云清，你来给我上药包扎。”
战事已了，魏军大获全胜。
帐内无人，绮云为他除了外袍，扒开他丝质里衣的衣领，暴露肩膀大片乌黑的肌肤，泛着温润的光芒，手指触及之处细光光滑，微有凉意。她的心跳蓦地加快，忙定下心神，细心为他上好药，为他包扎起来。绮云的伎俩并不谙练，几次都碰到墨川的伤。一阵锋利的疼痛袭来，墨川微皱了皱眉，面色却涓滴稳定。
拓跋焘所到之处，柔然骑士连连逼退。他们首将死亡，群龙无首，仿佛没有推测魏军如此的凶悍，军心涣散，立时自乱阵脚。魏国将士见状，更加士气鼓励，拼了命地向前冲，气势如虎似龙。柔然马队纷繁崩溃，如同开闸的大水不成清算，大量柔然人落马，为奔马踏成肉泥。
自熟谙他以来，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他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本身，现在见他模样，也不知是生是死。绮云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发觉他本来温凉的身材垂垂转冷，不由泪如雨下。眼泪滴落在墨川的脸上，忽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道：“我还没死，灼华，你哭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