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席下唯有两人游离于沉浸以外,一个是站在殿外的始平公主,脸上尽是恋慕和落寞。另一个则是一向侍立在墨川身后的冷玳,她身着白衫,面戴轻纱,但眉宇间却难掩失落与妒忌。
河南王呵呵笑道:“始平代表陛下为本王的献舞令人大开眼界,本王要谢过皇上。来,各位一起举杯,遥祝我大魏国陛下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拓跋焘晓得绮云面戴轻纱,就是不肯别人见到她的脸。而赫连定现在咄咄逼人,恰是想看绮云的真脸孔。他正待上前为绮云得救,身形未动,却见绮云俄然盈盈一拜,声音较平常娇媚很多,开口说道:“始平多谢赫连王子,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是赫连王子诚恳敬酒,那么,始平便饮了此酒。”说完缓慢地掀起面纱,一饮而尽,只一刹时,又放下了轻纱,美丽的面庞影绰恍惚。
歌声委宛动听,仿佛仙乐绕梁不断。歌声毕,旋即,舞台侧方传来伴奏的鼓声,越来越密,如同滂湃大雨击打石头的声响,雄浑壮阔。鼓声如同敲击在人们的心房上,让你想逃也逃不走,想避也避不开。
俄然,乐鼓声又起,只听梁上传来“哗”的一声,世人当即抬目,屋梁顶上,四位肩绕彩带的绝色女子,正握着一道红色的布幔,上面写着“沧桑变幻人不老,福泽延年永安康”,从大厅一侧飞至另一侧,淡笑嫣然,手散鲜花。绮云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欣然起舞,好像一朵素净而高雅脱俗的莲花,做最后的绽放。
绮云踏着鼓点,琅鸣天舞随心而动,将伎乐天的行动舞姿阐扬得更加随便飞扬,淋漓尽致。顿时,裙裾翻飞,彩绫舞动,看似美好,却又张扬,如同道道彩虹,令人目炫狼籍,目不暇接。人们的热忱仿佛被这垂垂愈强的鼓声扑灭了,用手或用箸轻打着拍子,眼里透暴露按捺不住的欣喜和沉浸。
绮云心想推让,却见他薄唇紧抿,满身肌肉张紧,有着不容顺从的气势。绮云的心机转了几转,现在是在河南王的寿宴上,他国王子是高朋,前来敬酒,作为本国公主的没有回绝的事理。何况,确切是本身曾经对不起他,不如给他这个面子,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如何样。她想到这里,内心有了主张。
像似过了好久又似只过了一瞬,赫连定开口说道:“始平公主是一舞长绫动四方,鄙人赫连定,本日能得见此仙乐天舞,实乃三生有幸。以是,鄙人敬公主一杯,不知公主可否情愿赏赫连氏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