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王皇后躺不住,翻身坐起。
绘春长舒了一口气,几步上前,展开王皇后的手,只见鲜血蜿蜒流满了红色的手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妖艳可怖。
现在的王皇后已从先前莫名的仇恨中醒了过来,规复了一往的安静睿智。
帐外服侍的绘春被娘娘这突如其来的号令搞得有点晕,下认识的哎了一声。
这但是皇上成年登基以来第一个儿子,也就说是皇宗子。事发后皇上表示极其出人料想,果断不赖帐,但是在太后出面主持下,只得将先上车后补票的王宫女封为恭妃,归入东六宫中永和宫。
本年是万历十四年,朱常络方才五岁,神采潮红,奄奄一息。
明天办丧事的是西六宫之首的储秀宫。
郑贵妃深恨恭妃身为自已宫人,竟敢背着自已爬龙床,最可爱的是抢在自已头里生下了皇宗子,平时仗着自已协理六宫的权力,对恭妃到处加以刻薄,搞得永和宫里的糊口用度连宫中稍有点脸面的宫女都不如。
绘春不晓得的是,现在的王皇后只能靠着指甲刺入掌心的剧痛才气勉强使她靠近崩溃的明智复苏过来,终究……紧握着的手松开了。
竹息站在一旁,李太后悄悄看着榻上两个几近一模一样的婴孩,很久才开口道:“她可还好?皇上可还好?”
永和宫在东六宫最末,乃是恭妃王氏所居。
面前自已有太后保着,皇上固然专宠郑氏,对于自已总有些许结发之情。再加上自已每天谨慎翼翼,不敢有涓滴行差做错,如此这般谨慎慎谨,这才有惊无险保全至今。
时候长了,这永和宫在这皇宫内院中就成了一个笑话。一些不得志的内宫嫔妃没事都拿永和宫来励志,比苦比惨只要看看永和宫就明白,自已总不是那最不利的一个。
看到王皇后一脸疲色,绘春体贴的放下帷帐,谨慎翼翼的退下。
太医束手无策只得随便煎了几服药与小皇子服下,聊尽人事罢了。
面前这般喧哗热烈也不奇特,本来是万岁爷亲身到储秀宫为爱妃道贺加封嘉礼。因而乎储秀宫的宫女寺人们个个喜气洋洋,流水穿花般的将各种珍羞美食流水般奉上。
几年后生女,再晋为贵妃。
绘春低声道:“娘娘忍着些,我们宫中另有伤药,只得先委曲您了。”
王皇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傻丫头,天底下的事那有那简朴!这才几年呢她已由妃至贵妃,眼下又是皇贵妃,再如许下去,只怕这坤宁宫易主也未可知呢。明天的事不宜张扬,如果一丝半些的传到那位耳朵里,必会又是一番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