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则言不顺,自古至今,每一个造反的人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借口,只是为了证明自已没有造反。

自从哱拜回兵以后,从巡抚到总兵再到大大小小的官员,拔起萝卜带起了泥一样,昔日威风八面的大官们一个个全被抄了家,红袍乌纱换成了五花大绑,全都变做了阶下囚。

离他比来的土文秀早已骇得心惊肉跳,大厅内的氛围已经到了不能再冷的境地。

哱拜牙齿咬得咯吱乱响,握着长刀的手背上青筋粗大如虬,脸颊肌肉抽动,恶狠狠看着党馨:“党老狗,你当真该死!”

这是所有身处宁夏这类边疆之城的百姓们,几十年来用血泡出的真谛。

“事到现在,请念在你我同事多年份上,给我一个痛快。”

“狗贼,拥兵反叛威胁下属,你莫非就不怕杀头灭族吗?”

党馨脸发白唇发青,浑身抖成了一团,较着得是怕到了顶点。

张惟忠呆呆望着躺在自已面前的死尸,半晌前还活活的一小我,现在中剩下一个血淋淋的腔子对着自已,鲜红的血淌了一地。

哱云俄然感觉好笑,还想有下一次么?

哱承恩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子,吼怒一声:“哱云,你想死么?”

“你自已想死,老子就成全你!”一刀刺出,正从党馨腹中透出!

党馨心惊肉跳,已经靠近崩溃边沿却兀自嘴硬。

哱云的一句话如同火上添油,肝火已近帜烈,再多说甚么已是徒然。

但是这个时候一声质询突破了这个局面。

俄然刀光如匹练,劈风锐响向着哱云首级削去。

“党馨,非论过往如何,你必定该死,你懂么?”

“哱拜,我是朝廷钦封的二品巡抚,你算甚么东西,说好听点,不过是从蒙古投我大明朝一个背叛!说刺耳点,就是我们大明养的一条狗……”

眼看党馨鲜血堪堪流尽,手脚还是另有些微轻动。

“哱拜,你私行加刑于朝廷命官,但是想要造反?”

哱拜一边奸笑,一边喃喃自语,“谁想要我死,那他就得先死。”

笑声暴虐,嗓音沙哑,神情猖獗:“杀啊,你倒是杀啊……放心,鬼域路上忘川桥边,一碗孟婆汤我必然会等着你一块喝。你一天不来,我等你一天,你一年不来,我等你一年!”

“只这一次,没有下次,你听到了么?”

哱承恩远远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阿玛亲热的握着哱云的手,一张满是横肉的脸笑得如同蒲月石榴朝阳似火,却全然不管自已这个亲生儿子的一颗心,已经直接酸成了背阴叶底的李子,咬一口足可酸肺伤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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