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透过窗棂映得慈庆宫大殿中一地洒碎如金,三足鎏金青铜兽香壶中燃着的百合香气清甜沁脾,门外王安踩着厚厚的地毡谨慎翼翼的悄声出去,昂首却见太子朱常洛鹄立窗下凝神深思,一旁侍立的涂碧从速递了个眼色,王安微微一愣顿时会心,回身便要退走。
转头盯着萧财主,王述古内心又恼又怒又惊奇,待要发作,他是官居二品尚书大人,自已不过是一六品主事,官位差异,争辩起来不管对错都是犯上之嫌,不由得将牙锉了几锉,忿忿然一拱手:“大人有甚么叮咛,下官洗耳恭听。”
“若要天下平,潜龙气象新?”嘴角拉出一抹刻毒挖苦的笑:“任你千算万算,布局千万,终有构造算尽的时候,有我在,你便必定了要功亏一篑!”
王述古微闭着的眼俄然展开,起家对上座三人拱了动手,以示服从,伸手一拍惊堂木,轰然山响:“皦生光,妖书一案,本官问你背后可有主使之人?”
萧财主强笑了一声,连他自已都感觉干巴巴的嗓子发紧,回身下了书案,几步来到王述古案前,伸手指着先前皦生光那份亲笔书道:“将这个与我一看。”‘
王述古呵呵笑了几声:“很好,既然不肯说实话,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
胡廷元的话引发了堂上大多数人的共鸣,在诸官看来这个案籽实在连累太大,速率结案才是正理,有几个胆量大的已经发声相和,萧财主这个做法确切有犯公愤之嫌,但是害怕他的权势,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
见王述古挑选接着审,心愿得偿的萧财主喜上眉梢,而胡廷元则气得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双眼几近都要喷出火来。
“你!”被萧财主一语双关激得一张脸刹时胀得通红,明显是他包藏祸心,没想到竟然被他反咬一口,失了先机的胡廷元哑口无言,气得伸出一只手指着萧财主抖个不断。
见众官无言,王述古这个主审犯了难,依他看来皦生光很冤枉,没见面时觉得他是甚么高人,这一堂审下来,就凭皦生光这点见地,王述古鉴定他是绝对不成能写出如许一篇大有深意的文章来的,究竟摆在面前,皦生光就是个替死鬼。
可如果过了那一瞬,再想胜利可就难了,如同兵戈一样,一鼓勇,二鼓进,三鼓士气已竭,萧财主这一喝,已将自已明天操心劳力各种,全都付诸流水。
说是巴掌,不是用手,而是用生牛皮做成一个一手套样的物事,打之前要先用水浸好,戴上此物抽在脸上就如同皮鞭一样,只消悄悄一下,脸上便上一片青紫,面宿世花,耳边生风,要真将这五十巴掌打一轮,便是血肉横飞,真的是不消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