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取油,榨法而外,有两镬煮取法,以治蓖麻与苏麻。北京有磨法,朝鲜有舂法,以治胡麻。其他则皆从榨出也。凡榨木巨者围必合抱,而中空之。其木樟为上,檀、杞次之(杞木为者,防地湿,则速朽)。此三木者脉理循环结长,非有纵直纹。故极力挥椎,实尖此中,而两端无璺拆①之患,他木有纵纹者不成为也。中土②江北少合抱木者,则取四根归并为之。铁箍裹定,横栓串合而空此中,以受诸质,则散木有完木之用也。
【原文】
宋先生说:天然界的运转之道是平分日夜,但是人们却夜以继日地劳动,莫非只是爱好劳动而讨厌安适吗?让纺织女工在柴火的晖映下织布,读书人借助于雪的反光来读书,这又能做得成甚么事呢?草木的果实当中含有油膏脂液,但它是不会本身流出来的。要仰仗水火、木石来加工,然后才气倾泻而出。人的这类聪明和技能,真不知是从那里得来的!
人们运东西到别处去,依托的是船和车。车轴只要有少量的光滑油,车轮子就能矫捷转动起来;船身有了一石的油灰,裂缝便能够完整弥补好。没有油脂在此中起感化,船和车也就没法通行了。乃至切碎的蔬菜入锅烹调,如果没有油,就比如婴儿没有奶吃而哭泣一样,都是不可的。如此看来,油脂的服从岂止范围于一个方面呢?
【原文】
燃灯则桕仁③内水油为上,芸苔次之,亚麻子(陕西所种,俗名壁虱脂麻,气恶不堪食)次之,棉花子次之,胡麻次之(燃灯最易竭),桐油与桕混油为下(桐油毒气熏人,桕油连皮膜则解冻不清)。造烛则桕皮油为上,蓖麻子次之,桕混油每斤入白蜡结冻次之,白蜡结冻诸清油又次之,樟树子油又次之(其光不减,但有避香气者),冬青子油又次之(韶郡④公用,嫌其油少,故列次),北土广用牛油,则为下矣。
水煮法制油,是同时利用两个锅,将蓖麻子或苏麻子碾碎,放进一个锅里,加水煮至沸腾,上浮的泡沫便是油。用勺子撇取,倒入另一个没有水的干锅中,上面用慢火熬干水分,便获得油了。不过用这类体例获得的油量毕竟有所降落。北京用研磨法制取芝麻油,是把磨过的芝麻子装在粗麻布袋里停止扭绞的,这类体例今后再详细地加以研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