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外间一阵脚步响,“婉姐姐你瞧我给你带了甚么!”萧盏登着缎面白底小朝靴,兴冲冲地迈进门来,待看到楼挽裳正执笔专注于桌案上的玉版纸,瞬时噤了声,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
丫环们听了都“噗”地笑了,楼挽裳掩了掩唇,萧盏讪讪地看过来时刚好见到她弯如新月的眼,“我这字算不得甚么好的,不过是平常闺阁之人闲来无事练一练,不做白丁罢了。倒是国公爷的书法名冠京都,阿盏该是秉承祖风了吧?”
他语气极轻,可孙沪却心中一凛,“部属免得了。”
少年美如冠玉,眼中是毫不讳饰的炯炯目光,只是身量仅到她肩头,瞧那模样清楚就是个孩子,如果真当作弟弟对待也何尝不成。楼挽裳本不如何情愿的心忽地软了下来,由衷笑道:“我来迟了,阿盏莫怪。”
萧盏对上她暖和的目光,当真道:“这又如何,你我是姐弟,别说要我拜你,便是你恼起来要打我骂我全都使得!”
谁料他听后反而将脖子一扬,“哼,姐姐也学那些人唬我!定是感觉我惫懒恶劣、笨拙不堪!”
听那小丫环说完,楼挽裳拢在袖中的双手不由紧了紧,无法道:“请侯爷去堂屋稍坐,我随后就到。”
楼挽裳边走边将前几天的事情给她讲了,临了又道:“我原觉得不过是孩老练语,做不得数,没想到还真来了。”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阿谁略有些呆愣的小少年,唇边不自发地溢出一声轻笑。
美人之以是称为美人,当真的侧颜便足以倾城。她目光安静,蝶翼似的睫羽悄悄扇动,鼻尖挺翘,红唇饱满,脸颊清润丰腴,偏生下颌尖尖巧巧。萧盏一时又看得呆了。
冯嬷嬷心生不悦地咳了一声,惊得他仓猝别开眼,目光自但是然地落在了楼挽裳写的字上。小楷字体清秀,一如少女窈窕,足可见得运笔之人是多么的小巧剔透。
楼挽裳头疼地想将他拽下来,道:“好,我应了你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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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盏哼了一声,边嗑瓜子边道:“孙沪啊,我祖父是看在你技艺高强的份上让你来庇护我,可不是让你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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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腾”的一声,是萧盏跳了下来,他绕开面前的楼挽裳便径直往门口走去,伸手掀帘笼的时候回身说道:“我原觉得婉姐姐生性宽和良善,不似那些俗人,没想到我竟也错看了你。”
楼挽裳心想这孩子倒也重义,忙虚扶他起家,着语蓉接了他的礼品,笑道:“这礼我收了,只是你不能动不动便拜我,当真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