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暴躁得每天寻隙骂人之际,倒是天无绝人之路,曾被马氏骂过“嫌贫爱富背信弃义”的甘修杰有个妻弟,名叫高志柏,和他一样丧了妻,这高志柏不知如何传闻了张芬曾“回绝”过甘修杰的求亲,落榜回籍后,竟暗里托了人求上门来了。

张芬这才低了头,只是心中挥之不去的欣然,让她不如何笑得出来。

她女人家,到秘闻心些,一眼就见到幼儿赤着的脚了,她一说,张推官才发觉,低头看了一眼,道:“大抵他的鞋脏了,李全赶着返来,路上不好买就罢了。现在这个气候,几日不穿倒也无妨,你在家里找找,如有萱儿小时候的鞋,先拿来与他拼集一下。我记得月朗会做鞋,明日就替他做起来,再有他的小衣裳之类,也做几身。”

高志柏气度狭小,和姐夫一贯不如何对于,年初放榜,甘修杰榜上驰名还被吏部侍郎选为快婿,他却只能黯然返家,这对比之下,他更加嫉恨甘修杰,挖空心机惟压甘修杰一头。不知他的脑回路如何转的,总之他以为张芬看不上甘修杰,回绝了他;那他如果能娶张芬的话,甘修杰求而不得的女子到了他手里,他岂不是就比甘修杰高了一筹?

月朗承诺着去了。

钟氏哄了一刻,想起来问幼儿的名字,张推官抱着幼儿今后院的一起上都在思虑这个题目,此时已有了腹案,道:“这孩子在生身父母上皆无缘分,不必再提,他能活到现在,倒是多亏了庙里的和尚徒弟,他被丢弃在松树下,和尚给他起了个法名叫觉松;这法名天然再不作数,但这‘松’字倒是个好字――自小刺头深草里,现在渐觉出蓬蒿,既可明志,又暗合他的来源,不如就按他的辈分,起名叫做张良松罢,奶名就唤他做松哥儿。”

月朗问他要鞋子时跟他解释了一句,他晓得孩子是才抱养来的,也未几问,猎奇地走到钟氏面前凑上去看,踮起脚根摸摸幼儿的秃顶,道:“大舅母,他如何一根头发也没有。”

候到月朗把鞋子替幼儿穿上,钟氏仍旧不放他下来,抱着他一起入坐用饭。

钟氏抹了下已经湿掉的眼角,忙伸手把幼儿接了过来,她抱孩子更加谙练,幼儿又不重,她一手就抱稳了,另一只手腾出来摸他的小脸,小手,小脚,的确爱不释手,目光也半晌都移不开来。

张推官听着有理,只得罢了,把鸡腿还给了叶明光,新出炉的松哥儿很不舍得,虽则还不出声,黑眸子倒是专注地跟着那鸡腿一起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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