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了一会儿,高纬不耐烦了,打断道:“说来讲去不就是让朕纳妃吗?刚才在含章殿不都说了嘛,朕现在没有纳妃的意义。并且这是朕的私事。无需你们操心!李御史费事你转告他们:只需各司其职,朕后宫的事朕自会措置!我最讨厌闲事没做好,就越俎代庖的人,如许的朝臣不要也罢!”
看着燃烧殆尽的丝帛,陈涴苦笑道:“在我的母亲哥哥眼中我就只要这点用处,真是好笑。”随后,又喃喃道:“说到底是不是养在身边,也是应当的。”
赵书庸疙疙瘩瘩说道:“左皇后犒赏的。”“她为甚么犒赏你?”“。。。就是瞧着主子服侍陛下经心极力。”赵书庸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不敢瞧着从小到大跟着长大的天子。
赵书庸悄悄靠近天子,终究看清了天子的神采,紧紧咬着牙,双眼猩红地盯着双手中心,喃喃说道:“为甚么都欺负朕幼年?都感觉朕还是个孩子是不是?朕年青,就该任他们那帮六镇勋贵摆布吗?!”
高纬舒展眉头,不置可否,赵书庸踌躇问道:“那还去含明殿吗?”“算了,不去了,去清思殿,朕想去看看紫凝和瑞炘。”“遵旨。”
赵书庸只是低着头,不承认也不否定。
李集顿了顿,抬起眼睑看了一眼天子,见天子还是面无神采,便大着胆量说道:“臣请陛下下诏废后,再选德貌兼备女子为右皇后。”
赵书庸忙不迭在身后捡起这些服饰,几近是高纬扔一件,他就捡一件。如此同步,让其他宫人都为他默哀。
含明殿内殿
众宫人谨慎翼翼地跟在气愤疾走的高纬身后,离她比来的赵书庸都能瞥见她额头上跳起的青筋了,以及从含章殿一出来就紧握的双拳。
“陛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登极近五载,大婚更是已有七八载,可至今陛下只要早夭的郑国长公主、晋阳公主以及左皇后腹中之子,如此子嗣薄弱,实在是对大齐江山无益!”
赵书庸奉侍她换乌黑常服时,悄悄察看了一下天子,见她面色安静,不由暗自光荣:陛下的肝火终究下去点了。
高纬蓦地站起,双手按在御案上,低喝道:“李集,你必然要让那帮鲜卑勋贵坐大吗?!你当谁都有斛律氏那样的忠心吗?!如果将来天子的母族是这些勋贵中的,鲜卑勋贵必定会更加气势放肆,权势大增,到时候从神武帝开端实施的汉式士族与鲜卑勋贵共同制衡朝廷的轨制就会毁于一旦,当时还是我高氏的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