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栖尘能为竹离上天上天的性子,竟然说出了费事二字,竹笙凡不由得悄悄心惊,此次的难关恐怕真不是那么好度过的。可到底嘴上还是抱了一丝但愿:“你固然说,我派人去寻便是,天下之大,倾举国之力还怕找不到吗?”
似是看破竹笙凡心头的担忧,栖尘开口说道:“一样一样来吧。乌绥山的雪莲本年倒恰是三年花开之期,现下刚入冬,还要再等上月余,到了寒冬之际方才开放。不过今后处畴昔千里遥遥,我们要快些解缆,才不至于担搁。”
叹了口气,栖尘悄悄开口:“笙凡你晓得么,医者不自医,实在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啊。”微微停顿,她有些和顺却果断的声音又从黑暗里传来:“实在能活到现在,和你们有过这一场相遇,于我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何况,和竹离分开后这两年,一小我在江湖上也多多极少救下过一些人,徒弟传我一身本领,也算是没有荒废。”
寒来暑往,朝夕相对中,师父逐步视她为己出,不但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还赠与她三十年前徒弟以半条性命为代价,掠取返来的天心石,禁止她身上的寒毒,这才让她堪堪活到现在。
她生来便带有寒毒,命不久矣。亲生父母将她抛弃于山中,差点成为豺狼充饥食品。天见不幸,她被上山采药的师父撞见,医者仁心,将她收为弟子,一养便是二十年。
且不说这枚蛇胆如何可贵,单是乌绥山就长年被茫茫白雪所覆盖,人迹罕至,连过冬的大雁路过此地都要绕行,山中野兽横行,又要去那边寻这雪莲花?花期不定,竹离的病可不知可否拖到当时。
听得栖尘巧舌如簧,一套一套来由来辩驳本身,竹笙凡无法地摇点头,感喟:“你老是有事理,我向来都说不过你。罢了,此次便随你去吧。归正这天心石天底下也不止这一块。等竹离的病好起来,哥哥带着你就算是天涯天涯走遍,也要挖出别的石头来给你,脖子上带一块,脚上再给小爷带一块。”
半晌无语,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哪三味?”
阿离、笙凡二人与她自小一同长大,常常寒毒发作,师父替她针灸逼毒的时候他们也看在眼里,天然是瞒不过竹笙凡。
听得面前此人的暴怒,栖尘反而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笙凡呀,我能够救不了本身,但不能救不了喜好的人。不然我要这回春妙手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