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略加思忖，道：“阿筠文静贞淑，温惠柔嘉，朕感觉‘容’字不错。”
万皇后这几天都挺欢畅的，儿媳妇庆王妃又诊出了喜脉，前面已经持续生了两个女儿，此次如何都该是儿子，后宫大抵上安宁无事，万皇后便亲手拿起针线，想给来岁出世的嫡孙做件小衣裳。
但万皇后眉头都没皱一下，表示兰歆先去接驾，她缓慢吮下指腹，收好针线穿好鞋子，面庞安静地去了堂屋，在门口撞见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忙低头施礼，“皇上。”
“姚老太太呢？”太夫人抱着最后一丝但愿问，姚寄庭削发了，姚老太太必定恨死陆筠了吧？
陆斩同意女儿进宫了，明惠帝下圣旨之前，却还得同皇后打声号召。
缝完一条袖子，她的大宫女兰歆小步赶了过来，“娘娘，皇上来了。”
“祖母，您多保重，恕寄庭不孝，不能再在您身边奉养。”
早在明惠帝的旨意出来时，她就推测了柳家会悔婚。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公子他，他……”
姚寄庭跪到祖母面前，渐渐地磕了三个头。
姚老太太心口堵得慌，堵得她脑仁疼，疼得她想冲到陆家，打死阿谁狐媚惑主的贱人。陆筠凭甚么进宫，凭甚么害得她孙子一蹶不振，害他们姚家落得明天的风景，再无出头之日？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文武大臣们全都看向了陆斩。
明惠帝微微皱眉，“不必那么费事，四妃之位尚缺一妃，直接封阿筠为妃吧，那晚朕行事草率扳连她被百姓非议，封妃也算是一点赔偿。”
明惠帝点点头，独自去了东次间，瞧见针线筐里的小儿衣裳，男娃款式，明惠帝想了想，一边坐到榻上一边问道：“给培哥儿做的？”
福王府的三皇孙乳名叫培哥儿。
万皇背工一抖，指腹刹时传来刺痛。
赵御史顿时额头冒汗，这两日都城大街冷巷都在传明惠帝、陆筠与姚家的事，他只是传闻过坊间群情，但无风不起浪，如果陆筠不是妒妇，传言是如何来的？
派去盯梢的管事游移着道：“仿佛，仿佛疯了……”
明惠帝扫眼其他臣子，厉声罢了赵御史的官，杀鸡儆猴。
“祖母，您想要孙子光宗耀祖，孙子做不到了，您想要姚家子孙满门，孙子的心死了，也做不到了。我已经写信给大哥，不日大哥便会过来接您，祖母的教养之恩，孙子来生再报。”
明惠帝嗯了声，捡起小衣裳翻看，心机却并不在孙辈上。放下缂丝缎子，明惠帝表示万皇后也坐，然后端起茶碗，闲谈般隧道：“中秋那晚朕微服出宫，偶遇陆卿爱女陆筠，小丫头一晃眼都十八了，朕见她和婉敬爱，决定接她进宫，你感觉封她甚么位分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