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青年才看清门里站着的人。
“这孩子！”胖叔冲着她的背影顿脚喊了一嗓子。
“有也不能给你！”胖叔一口回绝。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双双啊，咱家开的是堆栈，不是济贫院，你拿剩菜剩饭去布施那些乞丐，叔说过你一句没？可这馒头是要卖钱的！健哥儿此次进京赶考，万一中了，今后那里不要用钱？钱从哪来？不都是这一饭一菜里来的？别人花过钱的，吃不下的，你拿去叔不拦你；可这些要卖出去的东西，叔可不准你动！”
一冲动，胖叔那已经改了多年的故乡口音竟都给带出来了。
“不熟谙。”大孩子偷偷瞅了一眼仍蜷在角落里的青年，低声道：“你又不是没吃过亏，这些年纪比我们大的，最爱欺负我们这些打不过他们的了。前次你讨到的馒头，可不就是这么被人抢走的？可记着了，碰到如许的，甚么都别说，从速走开。晓得吗？”
几个小乞儿灵巧地点了点头。此中一个忍不住转头看看阿谁青年，小声道：“之前在镇子上没见过他，怕是个新来的吧。”
她不由耸起剑眉，将那乞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这里闹哄哄的一团，那巷底的角落里，青年这才伸直一条右腿，撑动手臂，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以手扶着那潮湿的墙壁，才刚要挪动冻僵了的双腿，俄然听到堆栈后门里传出一阵明朗的笑声：“得了得了，少拍我的马屁！都把碗收归去，遵循老端方，排好队，一个个来，不会漏了谁的。”
直到这时她才重视到，这排在最后的，竟是个陌生的乞丐。
显见着这些乞丐彼其间都是熟谙的，看到角落里的陌生青年，这些或老或小的乞丐们仿佛全都非常顾忌于他，都离他远远的，凑在一处低声群情着。有人道：“我去把虎爷的端方跟他说一说，不定他就走了。”
一个老乞丐忙道：“那就更不能奉告他了。”他谨慎看看角落里的青年，又侧过身子背对巷底，抬高声音对世人道：“现在说了，不定他就获得内里等着我们了。倒不如叫虎爷看到他。只要虎爷晓得有他这么小我，我们就再不消怕他欺负人了。”
雷寅双看看那只按在笼屉上的手，抬眼笑道：“我都瞧见了，就只剩下两只馒头了，卖了也发不了财，不如给我吧。”说着，扒开胖叔的手便又要去揭那笼屉。
那人道：“这里他不敢的，我一叫，虎爷必定出来。”又道，“现在不把他支走，万一等虎爷出来了，他转头抢我们的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