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满腹迷惑的回到家,陈氏睡着,只得先回房。她并没见过舅母,如何就获咎了她?陈氏犯不着说她不好呀?中间有甚么曲解么?想了半天,毫无眉目,干脆丢开。本日不上学,可贵有空,她是个闲不住的,想着还不到平常练字的时候,便翻出棋子对着书打谱。
杨安琴扶着庭瑶的手,进了替她筹办的住处。因是跨院,处所不很大。上房三间,东厢三间,没有西厢。母子三小我住倒方才好。
杨安琴笑道:“老太过分谦了,您家还小,我家在京里的屋子竟是马棚子了。我们老太太说,家里很不便利,叫我厚着脸皮来求您收留呢。”
老太太道:“取长补短,方是同窗一场。”
庭瑶不便打搅舅母,把谭妈妈送了过来,自去帮老太太筹办家宴了。
大房的亲戚自有大房接待,二房三房的任务已毕,遂只要庭瑶等领着杨安琴母子三个往东院安设。东院静悄悄的,想是陈氏未醒。胡妈妈听到动静在大门口迎着,见了杨安琴就要叩首。杨安琴忙扶住她,低声问道:“阿满可好?”
杨安琴忙摆手:“不敢比,我们的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还要他的兄弟们多多指教呢。”
杨安琴忙对老太太见礼:“请老太□□。”
杨安琴道:“尽够了,我们才几小我。你们家我本来逛过,院子背面是好,离你们远了些,住着不亲香。”何况借住亲戚家,住的那么远,找小姑子说个话得穿过全部花圃,行动就叫人晓得,反而别扭。不如跟小姑子一个院子里度日,更安闲些。
老太太道:“都好,都好。舅太太别笑话,我人老了,爱热烈。看着满屋子孩子就欢乐。”
“嗳,她操心这些何为?”杨安琴笑道,“你们只上半日?下半晌做甚么呢?”
庭瑶顺着舅母的眼神望去,见舅母对庭芳很不善不由讶然。莫非是认错了人,把庭芳认成庭芜?越氏也不知杨安琴为何不喜庭芳,面上假装没瞥见,把家里的孩子先容了个遍,又引着杨安琴往老太太房里走。
庭瑶道:“哪只要半日,午间吃了中饭,略歇会子,下半晌他们哥儿还要练字做功课。不忙到晚餐再不得歇的。我们女人家闲着些,下半晌或做做针线,或凑在一起打趣。只我们四丫头,惯常跟着兄弟们一处练字。”
庭芳愣了愣:“啊?”
庭瑶笑道:“舅母瞧见那扇门没?”
“开门就是我们的书院,东间西间俱打通了。东边一道小门,乃隔房弟妹们出入。我们躲懒儿,昔日全从跨院直接出来。今后哥哥弟弟上学便利的紧。恰是图这个便利,才厚着脸皮把舅母留在跨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