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许嬷嬷看一眼日头,低低道:“娘娘,一个时候了。”
林云熙微微一怔,明白他话中的隐意,心头一惊,“静芳仪当真是被人……”又杜口不语。
“哎哟,静mm小产,还不晓得要如何悲伤呢?”张芳仪学着谢婉仪往脸上掩了帕子,半真不假地哀叹道:“修容姐姐不为皇嗣难过也就罢了,如何还胶葛着这些小事不放?”
许嬷嬷喏喏应了。
秦路愣了一愣,靠近了问道:“主子说谁?”
许嬷嬷道:“是。”
皇后竭力忍着肝火,唤来披香殿的掌事宫女安礿,“本宫千丁宁万叮嘱,叫你看顾好静芳仪的胎,你是如何当的差事?嗯?!”
林云熙见庆丰帝神采淡然冷凝,不由有些担忧,庆丰帝回顾看她一眼,目中略微暖和,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以示无碍。一面叮咛李顺道:“去叫季院判和闻副使来。”一面向林云熙道:“你出来也久了,先归去照看寿安吧。”
庆丰帝“哧”一声笑,凝睇着她道:“朕的宁昭品性高洁,岂会与她们同流合污?”抚一抚她柔嫩的脸颊,“朕知你不会,也不屑。”更加放缓了语气,“朕信你。”
“皆已办好,那宫女为了百口性命,必然咬死此事。”
又忙转头向一旁的宫人道:“皇后娘娘要问话,还不去把明纹明绣叫来!”
安礿吓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叩首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奴婢也不清楚,今早上奴婢才起家,芳仪主子贴身奉养的明纹就急着来讲,芳仪肚子疼。奴婢一点不敢担搁,忙叫何少监去请太医,却已晚了……”
只是皇后还不清楚此事是顺芳仪的手笔吧?心头添了三分幸灾乐祸。如果晓得,皇后大抵也不会要彻查了。因为一旦查出,皇前面对的就是两难之局。若保顺芳仪,必然要推一个替死鬼出来,届时庆丰帝看着皇后一面借机立威,一面又包庇凶手,必定怒而不耻,不管多么恭敬的情分也要削薄一层;若不保,二皇子摊上一个暗害皇嗣的生母,皇后近两年花下的心血便如同白搭,来岁又是选秀之年,短短光阴,又从那里开端重新筹划?宫中嫔妃渐多,倘若膝下无一皇子立品,即便是皇后,日子也要艰巨了。
太医们唯唯诺诺,此中为首的乃六品医士叶甘松,拱手一礼道:“披香殿的首级少监一早来请臣下出诊,但臣到披香殿时,芳仪已经见红。臣开了保胎的方剂,又施过针,只是芳仪一向出血不止,灌了药出来也不见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