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舟只觉凤女人的眼睛垂垂光鲜起来，最深最亮的处所恍若翻开一扇大门，内里亮光夺目，将他蓦地吸了出来。
画面纷至沓来：一个女人的脸恍惚地闪过，山崖上的打斗刀光剑影，月光如纱少女花瓣一样的嘴唇，害羞带怯的眼睛，幽深的暗道蕉萃痛哭的美妇人……电光火闪之间全数涌入他的脑海，他不由喃喃自语：
“好……你都看到了，我对她但是半点意义都没有。”他抬起眉毛，黑亮的眼睛里俱是笑意，“你也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刚才仿佛躲躲闪闪的，莫非也藏着一个未婚夫不成？”
“凤姑……”灵越紧紧地抱住凤女人，痛哭失声。
“路小山，你说的是……”她灿然浅笑，转过身来，端倪当中又是一片朝气勃勃。
回到山地，她诧异地发明路小山已经找好了一处枯燥的处所，大堆的松针铺在枯枝之上，他悄悄一吹火折子，一堆篝火便随即扑灭，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暖和的气味顿时将她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
“好！”灵越翻身上马，将小白和小黑散在中间的林中吃草。
“走吧！时候不早了！”他望着天上的明月，翻身上马。
凤女人的身材已然冰冷，灵越从柜中找出一套洁净的衣服，替她换上，又重新将她满头的银发挽起一个划一的发髻，取了一支玉簪牢固住。她细心替凤女人打扮安妥了，方叫门外等待的路小山出去。
清算好凤女人的骨灰，已是一个时候以后。路小山将凤女人的骨灰坛放在牛皮袋中，在马背上紧紧系住住，对灵越说道：
“人生何其长久，化为灰尘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路小山喃喃地说。
当时银月如流泉，倾洒而下，映出灵越清秀至极的表面，半张脸隐在幽蓝的夜色里，只剩下长长的睫毛和似无似有的哀思。
“路小山，你真行啊！”
“我……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顺从凤姑姑的遗言，将她火化了吧！”
“你……你不回王府别院了？”她别有深意地问。
“凤姑……”灵越的眼泪恍惚了双眼，“我承诺你，我必然会将你带到阿蔷的身边。”
“不要哭了……将我的花间奇典收好，不要落在花间谷的人手里。明天她们终究找到了这里，在我练功的关头时候偷袭，我一时经脉倒转，虽竭力杀死了四人，却还是让一人还是逃脱了。没有获得这本书，她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凤女人一口气说完，已是气喘吁吁，她停顿半晌，凝睇着萧远舟，“小子，你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