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本想说“我已经晓得了是谁害死了我爹……”又怕云夫人又表情冲动,只得说,“我要先出京一趟,接我娘,等接到了,再来都城相聚。”
灵越心头一跳,抬开端来,正碰上她的眼眸,不测的温暖。
云夫人未免惊奇:“你找到你的亲娘?”
“真的么……”云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她不会恨我?可我睁眼闭眼,就看到老爷的亡魂在我面前,他指责我,对女儿如此无情无义,白费了他的一腔用心……我虽将那孩子赶走,倒是日夜忧心,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地府之下,我有何脸孔去见老爷?”
刘大夫忙笑道:“这是新收的小徒,没见过世面,惊扰了夫人,还不给老夫人赔罪?”
灵越背起他的衣箱,正欲跟着出府,云夫人俄然出言道:“我见这位小哥眉清目秀,甚是合我的眼缘,如果有暇,可否陪老身闲话几句?”
“你既然返来了,就在家住下吧。”云夫人抱紧了灵越,好像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娘对不起你,只想余生好好弥补你。”
云夫人的脸在顷刻间落空了赤色,失魂落魄,“我对你如此绝情,你恨我怨我,也是理所该当的……”
窗外的云朵卷舒,阴晴不定的流影在灵越的脚边闪动。她盯着忽明忽暗的影子,健忘了呼吸。
云夫人吃了一惊,“你要走?要去哪儿?”
灵越咬紧了嘴唇,等候她说下去。
“小生何幸,竟能长得像令媛……”她喉间不觉涌起微微的酸涩。“令媛乃是大师闺秀,想必已经嫁得快意郎君,繁华又安康吧?”
自从云老爷归天以后,云夫人一病不起,脾气不定,一子一女却极孝敬,不敢拂逆其意。下人们也不敢多话。她现在留下灵越叙话,世人虽觉奇特,都未几问,一时各自去了,房中只剩下灵越和云夫人,两人沉默相对。
她的叮咛声声,一向顺着风飘了很远。
灵越正要福身,惊觉之下,改成拱手:“小可惊扰夫人,还请夫人勿怪。”
灵越长话短说,隐去那些痛苦的经历,只说本身去了泸州沈伯伯家,偶遇故交,方知云家已随云随风进京,本身在街头撞见了绣珠抓药,方才乔装出去探看。
云夫人再也人忍不住痛哭,“是娘错了,娘错了!娘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将你逐出云府……我日夜追悔,倒是悔之晚矣。我悬着一颗心,不时候刻惦记取你去了哪儿,可吃得饱?可穿得暖?碰到歹人可如何办?你爹也日夜指责我,怪我孤负了他的心,令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