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副都司翻身上马,大步流星走到点将台下首抱拳见礼道:“回禀偏将大人,大人谕令卯时三刻演武场调集,卑职自当半晌不敢擅加担搁,现在恰是卯时三刻呀。神机营第三司,除却五人抱病外,尽皆在此,还请大人”
李兰眉间掠过一抹极其清傲的神采,但顷刻锋利转眼即过,他还是阿谁闲淡的病弱青年:
李兰眉睫方动,目光淡然望着那位哗众取宠的副都司,腔调极其峻厉地斥道:“京畿重地,这般鲁莽行事,成何体统?本将明令卯时三刻演武场调集,你等何故来迟?”
这位新上任的偏将大人但是说过卒若手足而令行制止,神机营应是守法抢先的谕令。现在已近卯时三刻,统军都司陆丘竟未带一兵一卒而出神机营辕门,只是不知这位偏将大人该如何结束。
天光渐盛,云阳府亲卫的唇间迸出冷语:“先生,已近卯时三刻了。”
云阳公主麾下的三万左督卫暮年间虽说是历经南境楼兰之战,百战不殆的老兵尚且犹存,但毕竟是死伤惨痛。自天子明诏令宫闱禁军填其空缺后,不免有所良莠整齐,故而那股凛冽杀伐气日渐消消也不敷为奇了。
李兰眉睫方动,视野投注在演武场上的某处角落――那边本应有神机营第三司的禁卫,但是现在空落落未曾有过杳杳人迹。主将尚能重视到这等环境,点将台下首的那两位统军都司天然也不瞎呀,不免聚在一起而窃保私语,偷偷察看着李兰是何反应。
真是不知改过,又想故伎重施吗?李兰垂下视线,掩住了眸中的嘲笑,但却很见机地当作没有看清普通,悠悠地坐在帅椅上玩弄着火红流苏,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安好乃至远。李兰夙来不喜人间诸般纷繁扰扰,天然也未将统军都司陆丘的无礼冲犯过分于放在心上。正所谓官威久而自存,即使陆丘贵为侯尊之子,但毕竟本身才是神机营主将,光阴一久,声望会积累渐盛,且陆丘本身已有贬谪大罪加身,届时其影响力就会自但是然的衰减,故而现在陆丘不再擅加获咎本身呀,这事推就一番也就畴昔了,神机营向来军务沉重,若无需求,何必与其闹得过于生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