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二人又出了穷经阁,蹑脚蹑手地走到阁楼后,含烟指着丈余高的山崖说道:“你抱我跳上去。”苏执踌躇了一下,环手抱起含烟,纵身跳上山崖,含烟又是镇静又是严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苏执跟在她前面沿着山崖走了老半天,却见在另一处群山环绕的空位上有一座庄园,与崇文苑比邻而居,大小并不亚于崇文苑。含烟道:“这是崇武苑,是我娘住的处所。”苏执心下惴惴,不知孙含烟将本身带到这个处所是何企图。二人走到崇武苑内里,含烟奥秘兮兮地蒲伏在地上,伸出两根柔滑的手指指着崇武苑内里说道:“你看那边。”苏执定睛一看,见巨大的空位正中有座非常富丽的园亭,亭里仿佛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含烟凑到苏执耳边悄悄说道:“阿谁姐姐叫作秦岚,被我娘关起来了。”她靠苏执颇近,一缕青丝撩过苏执脖颈,说话之时兰花般的暗香气味传来,苏执便有些不安闲,眼睛不敢看她,说道:“那处四下空旷,如何称得上关起来了?”含烟说道:“笨伯!你看那亭子四周。”苏执定睛一看,方才见到地上摆了很多小石堆,细看之下,石堆摆放的方位竟与十余日来陆离在那后山上见到的石阵普通无二,苏执恍然大悟,本来那胡月儿便是用这石阵将秦岚困在阵中了。苏执忽地一惊,忙不迭地说道:“我可也不识阵法,救不了秦女人!”含烟白了他一眼,说道:“谁要你去救她了?秦姐姐要老兔崽子去救才肯出来。”苏执大是奇特,问道:“谁是老兔崽子?”含烟知本身讲错,鲜明说道:“便是我爹爹。”苏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莫非是孙守圭欲要纳秦岚为妾,胡月儿醋海兴波,将秦岚关了起来?便问道:“你爹爹为何要去救她?”孙含烟道:“救了秦姐姐给小兔崽子作老婆呢。”苏执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小兔崽子便是你哥哥罢?”孙含烟又瞪了他一眼,连连点头。
孙含烟道:“本来哥哥已见过你们了。”宫知名微微一笑道:“你便是孙含烟孙女人么?”孙含烟点点头,宫知名面庞慈悲,语气暖和,宇文濯玉树临风、萧洒超脱,孙含烟不由得都是大有好感。当下拉住苏执的手笑嘻嘻地说道:“苏哥哥,我去啦。”苏执只觉柔夷在握,触手温湿,当着师父和宫知名的面甚是难堪,又不好甩开含烟,大感局促不安,孙含烟格格地笑将起来,又道:“苏哥哥,方才对不住啦!”说罢便蹦蹦跳跳出了山洞。陆离贝齿轻咬下唇,脸上煞白,忽地叫住含烟说道:“孙女人,你去奉告孙公子,他说的那件事情我承诺了。”孙含烟一呆,应了声便跑得远了。苏执大是奇特,看看师父,又看看宫知名,两人神采皆甚是非常奇特,便走到陆离身边问道:“甚么事?”陆离瞟了他一眼,见苏执手上拿着两册封皮非常华丽的古书,俊脸红肿,模糊可见纤细的手指印,显是被人掌掴而至,不由得怒从心起,手臂一拂,将苏执推了个踉跄,冷冷说道:“不消你管!”苏执惊诧,大是不解。陆离又道:“这儿书多人美,正合你意,长安你却也不必去了,便留在这儿罢!”说罢又想到那含烟女人不但貌若天仙,且有如此浩大师势,而本身却流落江湖,孤苦伶仃,更是心中戚戚,顾影自怜。苏执闻言道:“陆姐姐此话怎讲?”陆离怒道:“当日你在浔阳的破庙当中,便是旁人抛弃的旧书也不敢要,却在这儿予取予求,你都健忘了,却当我也不晓得么?”说罢又闻见苏执浑身女子香味,脸上竟还留着淡淡的脂粉印痕,更加气急愤怒,双足一跺,背过身子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