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正在张望,忽闻陆离悄悄碰了碰他,低声说道:“你看那人。”苏执转头过甚去,见那蒙面人站在石阵前如神游太虚,身子一动不动,忽而眼观石阵,忽而闭目深思,偶然右手五指伸出平空比划,偶然却微微抬起脚掌拍打空中,对周遭动静不闻不问,显得极是专注。苏执见他如此难堪,低声问陆离道:“这戋戋石阵莫非当真能令人寸步难行么?”陆离道:“此中事理令人费解,我亦说得不甚清楚,石堆虽是死物,但设置摆放却大有讲究,此中储藏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有生门死门和阴阳数算之说,深明其理之人天然出入无碍,但如果贸冒然突入阵中,胡乱落脚,却又是举步艰巨,有若陷泥泞池沼,若临万丈绝壁,若逢飞禽猛曽之感,幻视幻听,无所不有。据传本朝大将军李靖李药师便是此中妙手,昔日交战四边,纵横天下,攻无不取,战无不堪,便是精通此术而用之于排兵布阵。沈宗汝说他曾读过李药师所著的《六军镜》,内里记叙的尽是奇门阵法。这一石阵录在《六军镜》中第一篇的首回,乃是李药师暮年所创,步地非常简朴,故而我也勉强从沈先生那处学得一些。”苏执道:“陆姐姐武功既高,又通阵法,只怕今后……。”陆古怪道:“今后怎地?”苏执微微一笑说道:“今后便如这胡月儿普通,凌辱夫君不在话下。“陆离啐了他一口,说道:“如何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你是宇文谷主的对劲弟子,武功胜我百倍呢!”她信口说来,自是全凭至心,但此言一出便知讲错,芳心砰砰直跳,粉面倏然通红,哪还敢再看苏执一眼?苏执亦是心中一动,转眼往孙守奎望去,却见他目不转睛地谛视着台上胡月儿,满脸严峻担忧的神采。苏执心道:“这二人数十年来针锋相对,实则还是伉俪情重,牵挂颇深。”

胡月儿哼了一声,也不见她如何行动,身子一摆,便纵身跃起,超出人群落在高台之上。她身着华服,身形轻巧,姿式极是都雅,顿时惹得人群中一阵喝采之声。左天佑部下二人亦双双走出华堂,韩云一步步登上高台,比之胡月儿的气势自是远有不如,只是此人身材虽算不上魁伟,但每走一步却收回“咚”的一声响,四周人群皆屏息凝神地谛视着他,咚、咚、咚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脆。苏执心道:韩云表里工夫皆是不凡,胡月儿恐非其敌手,此民气狠手辣,倘若对胡月儿下毒手,却也顾不得很多要要救报酬先了。陆离忽低声道:“执弟,崇文苑本日之事大抵因我们而起,如有危难,我们也自不成视而不管。”苏执点点头道:“合法如此。”心中暗道:“陆姐姐知我不会坐视,却先以言辞摆脱,当真善解我意。陆离又道:“现在左天佑尚不知我们藏身于此,夹山冲的公道自须讨要,但现下并非当时,你千万不成伤他以透露身份,待此事一毕我们便速拜别,免得连累其间诸人。”苏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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