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独影眼眸一动,回顾,“故事?我们还活着……那些便已成故事?”
目光相遇,一个静澈又深广,一个迷惑微带茫然。
易三凝眉,看着她。
易三莞尔:“洗耳恭听。”
两人望着大海,各自沉于思路里。
只是风独影柔亮的目光却鄙人一刻转黯,“而后大哥抱着我逃出荒宅,傍暮时悄悄归去一趟,并没有见到我哥哥,厥后大哥持续五日都在荒宅四周藏匿着,却一向没有比及我哥哥,因而便认定他死了,大哥遵循承诺带着我逃出了浦城。”
高亢的笛声里,风独影目光微冷,道:“当年杨温踞守浦城,王铎攻打了七天七夜才攻陷此城,城破之日即纵兵搏斗,旬日不封刀,烧杀淫掠,无所不为。”提起当年悲剧,固然畴昔多年,她依由不得满脸仇恨,“大哥的亲人全数惨遭殛毙,只他一人躲在树上逃过一劫,那年他十岁。但那只是屠城的第一日,在厥后的那几日里,大哥东躲西窜,想逃出城去,然后有一日他为避屠城兵士而躲进了一座荒宅里,在那边他碰到了一个跟他普通大的少年。那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咬破了手指喂那婴儿喝血,见大哥闯了出去,赶快抱起婴儿就要躲,可内里却传来了追兵的声音,而荒宅里四壁空空无处可藏。”
“最早碰到的是三哥。”坐得久了,风独影便也今后一倒,舒畅躺在礁石上。
当年乱世当中,攻陷城的胜利之军屡有屠城之举,但那多是遭到倔强抵当后的抨击行动,进城之时会搏斗劫掠个一两日,却只要当年浦城是整整搏斗旬日,乃至繁华的浦城成为一座空城死城,至今依未能规复元气。
笛声微微一顿,然后变得降落,如同长长感喟,幽幽吹奏着,在夜风潮声里,显得那样的轻浅,却又那样的清楚,如同呢喃细语,和顺的带出安抚。
易三回神,看了看还是面朝大海的风独影,提过茶壶再次斟了两杯茶,一杯递到风独影手中,一杯本身端着,慢悠悠的道:“提及来,你与你七个兄弟的故事早已街头巷尾传说着,我这些年已不知听过多少了,只是可贵实在。”他浅浅饮一口茶水,望着长空悠然道:“你看明月朗空,但亦长夜漫漫,何妨说说故事,以佐良宵?”
风独影的目光穿过无垠大海,遥遥落向昔日:“在二十多年前,在北方的浦城,曾有过一次惨烈的屠城,那就是臭名远扬的浦城旬日屠。大哥便是浦城人,我也是。”